陈宝祥干恩万谢,然后被两个人押着,返回米饭铺。
路上,那两个人沉默不语,仿佛黑白无常一样。
陈宝祥反复思考大人物说过的话,记住那些最重要的,通知修夫人。
一直到了米饭铺,两个人走进去,前后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抗日武装的埋伏,才放心地离开。
陈宝祥坐在店里,喝了一大壶茶,等到浑身冒汗,脑子才清醒下来。
每一次跟金庆辉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受到惊吓,仿佛掉了魂一样。
喝完这一壶热茶,慢慢恢复正常。
他就知道,大人物巧妙地通过两个人的对谈,命令他通知修夫人,只要飞虎队的人过来,就展开行动,完全听从对方的安排。
陈宝祥感叹,过去,只羡慕枣庄那边有飞虎队,根本想不到,胶济铁路线上也应该有很多自发组成的抗日飞虎队,专门瞄准日本鬼子的物资下手,并且屡屡得手,日本鬼子毫无办法。
陈宝祥想起大人物和金庆辉之间的唇枪舌剑,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
以他的个人能力,跟这两个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知要经过多少次磨练才能达到对方那样,恐怕今生也够呛了。
他把必须告诉修夫人的话写下来,免得明天早上忘记。
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之间,他一下子想到,大人物如此布局,肯定是要面见天皇,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如果天皇油盐不进,他的牺牲就没有价值,只能是通过绑架天皇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陈宝祥毫无睡意,他想立刻见到修夫人,告诉他这些事,等到那位姓聂的飞虎队队长来了,双方再次商量。
猛然间,后院咕咚一声响,似乎是有人翻墙而入。
陈宝祥提起菜刀,走到院子里。
一个身材瘦高、满面笑容的中年男人向他抱拳拱手:“陈老板,半夜打扰了,请勿见怪。我姓聂,从益都县来。”
陈宝祥又惊又喜,对方来得这么快,似乎大人物就有救了。
这个中年人走路的时候脚下很轻,一看就知道是轻功高手,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翻墙越屋,如履平地。
刚才的响声,是他手里拎着的一个大袋子落地时发生的。
聂先生解开袋子,里面是绳索和三爪钩,然后就是手枪、手榴弹和子弹。
“陈老板,我们打仗一向谨慎,所有物品自己带着,以免到时候抓瞎。这一次,八方面军给的任务很明确,那就是协助自己人登上火车,形成刺杀优势,最终拿到天皇人头。”
陈宝祥皱眉,聂先生笑起来:“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这件事听起来八字没有一撇,但我们还是来了。因为周军师说过,在他命令之下,哪怕这件事希望渺茫,也能成功,我们相信的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周军师的力量。”
陈宝祥吃惊,立刻追问:“难道太行山的周军师也来了?”
聂先生微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这件事干难万险,如果周军师不来,拼了我们的老命,也不可能获得胜利。”
陈宝祥顿时觉得,漫天乌云散开,一下看到了朝阳和希望。
有了周军师坐镇济南,十个金庆辉恐怕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