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宋宜禾伸手捂额角,“昨晚没敷的话,现在再弄应该也没什么用了。”
贺境时闻言啧了声,慢条斯理地将鸡蛋用薄毛巾包好,指尖泛着带有温度的红:“鸡蛋热敷本来就不该在伤口发生立马进行。”
这是网络原话。
但贺境时仍找了个人背锅:“还记得上次过敏看病的医生吗?他说的。”
宋宜禾半信半疑。
但听闻是医生的话之后,心头那点疑虑在贺境时凑近的时候,也半推半就的消失了。
得到她准许,贺境时撕开创可贴,伤口表面隐隐浮现了些红血丝,肿了一圈,旁边还带着点淡淡的瘀青。
他将鸡蛋放上去,垂眸看向宋宜禾。
想到收到付衍的那些消息,贺境时莫名有些出神。这些年他见过不少人,形形色色,但始终能将情绪保藏到极致的屈指可数。
而宋宜禾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在宿舍那天,贺境时见到她有情绪波动以外,便只剩下大一那年的眼泪。
剔除这些,宋宜禾就像无欲无求的玩偶。
上天捏造她的时候,一定耗费了比其他人多出几倍的精力,否则不可能生的这样精雕玉琢。
但贺境时也很看不明白她。
明明受了委屈,面对他却依旧能坦然自若,笑着不让任何一句话落到地上。
他出神的时间有些久。
宋宜禾被盯得睫毛微颤,抬眼闯入贺境时眸光
的那瞬间,她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眼神的含义,却被另外一种诡异的异样感定在原地。
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
这念头来得不合时宜,像根绵绵的倒刺,被不小心碰了下,不疼,但又难以忽视。
宋宜禾赶紧移开视线。
半晌后,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依然存在,她忍无可忍地拽了下他的衣摆。
“嗯?”
宋宜禾抿唇:“你在想什么?”
贺境时慢慢滚动着鸡蛋:“在想如果有人让我不高兴的话,该怎么教训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工作上的事,但听这语气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宋宜禾不好接话,想了想,只得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贺境时看着她:“你觉得呢?”
“要看具体是什么事吧。”宋宜禾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没有触及底线其实都还好。”
“你的底线是什么?”
宋宜禾沉吟片刻,觉得这话也没什么不方便告诉他的:“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