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是只有那么一条,但不代表不能闯过瘴气毒物、洪水猛兽、高寒缺氧、险象丛生、无人敢辟的北坡丛楚。”
棠韵礼一听到大岗山的北坡丛楚,就禁不住头皮发麻、胆寒心惊。那是什么地方,大岗山的北坡声名远扬,令人闻之色变,听闻但凡闯入,十有八九就困死其中,再无生还可能,那可是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人间炼狱。
他竟然敢走北坡丛楚,棠韵礼吓出一身冷汗,还是忍不住后怕,蹙眉叱责:“你真是疯了,那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闯?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丧命于此?阿煌你真是的太莽撞了!”
棠如煌也无奈啊,前有虎,后有狼,都是奔着他项上人头来的,但最可怕的不是未知,而是人心。那凌如峰不仅恨不得他去死,还要他死在悠悠众人之口,他偏不然遂意。如若要死,就是地狱幽冥,他也要闯上一闯。
他不怕死,只怕她伤心。
“别骂了,别骂了。阿姐”他晓得她害怕,又作一副撒娇乖巧样,嘟囔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呔,九死一生的地方也敢闯,也是你运气好,可好运可不会一直眷顾,你这样冒险行事,若有下回,我岂敢放任你?”
“也不全然是运气啦。”棠如煌有气无力地低声道,“我之所以敢这样还要靠一个人。”
棠韵礼没想到他如此说:“谁?”
棠如煌满是不甘心道:“钟离柳。”
果然,这个名字一说出,她神色就变得怪异又别扭起来。
棠如煌咬牙道:“不过,没他帮忙,我照样也能安然无事,谁叫他多管闲事的。”
“他”一提到那个人,棠韵礼心下有些被触动,有些发酸,又有些不明的难过,“他怎么帮你的?”
“不知他如何知晓的,说让我提防孙氏。”棠如煌‘啧’了一声,眼尾压下一丝不耐,“出发头一晚他来寻过我,走北坡丛楚就是他提出来的。”
“他怎会如此”
印象中,钟离柳行事一向稳妥低调,如从贸然举动,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呵——”棠如煌蔑笑了一声,“你倒是小瞧了那老狐狸的花花肠子,他早就在北坡开辟过一条密道,只是无人得知。带路和护送真粮草车队的也有他的人在。他让我假意与人打斗,寻个时机,做戏坠崖,让他们掉以轻心,以为目的达成、万无一失,毕竟任谁欣喜若狂之余,能难以留意细节之处,只要麻痹他们,他们一时不查假粮草。而后再来一出神不知鬼不觉地,要等他们后知后觉,我们早就安全抵达目的。”
所以,这一出到底还是钟离柳谋划了全局。
见她出神,棠如煌更是吃味起来:“他不过是老奸巨猾,有所图谋,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你阿姐,不许想他!”
棠韵礼无奈乜他一眼:“到底还是借了他的功劳,阿煌你这般说他,不甚厚道,依照礼节,本该登门道谢的”
“我知道我会亲自去谢他。”他顿了顿,“但你可别私下去会他。”
钟离柳会帮他,棠如煌当然想得到这是看在谁的面上,这说明钟离柳对棠韵礼根本就是旧情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