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紧紧环住了孟聿秋的一臂,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孟聿秋的身后。
在听到季慕青也停在孟聿秋身前时,没有感觉到孟聿秋的想要抽身的意思,便有些有恃无恐,又从孟聿秋身后探出半面来,对着季慕青眨了眨眼,清眸之中不染半点尘埃,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
“季小将军,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何要追我?”
季慕青见谢不为如此惺惺作态的可怜模样,更是气极,也顾不上挡在中间的孟聿秋,便想直接绕到孟聿秋身后去抓谢不为,却不想竟被孟聿秋抬手拦住了去路。
“季小将军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事情说清楚,我也能给你们提个意见。”竟是一副要为他们俩断案的意思。
谢不为虽不知孟聿秋为何愿意帮他,但也乐得见此,便急忙连连点头,半是附和半是恭维,“是呀是呀,你倒是说清楚我哪里得罪你了呀,怀君舅舅最是公正了,他不会偏袒我的。”
但在话落之时,又故意对着季慕青做了个鬼脸,便是料定季慕青不会将上回的事当外人的面提起。
季慕青果然语塞,怎么样都开不了口,气到面色铁青,也只能恨恨地盯着躲在孟聿秋身后的谢不为,切了切后槽牙,勉强挑出个刺,“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孟相何时是你舅舅了?”
虽然孟聿秋的姐姐嫁给了谢不为的堂叔,若是非要论个亲戚关系,孟聿秋确实算得上是谢不为的姻亲舅舅,但一是如此关系已是疏远,二是这般姻亲在世家之间实在是又多又乱,连辈分都论不清。
故除直系姻亲外,时人并无习惯攀姻亲亲戚,且这般攀扯关系的,还会被世人所轻。
季慕青便是此意。
但谢不为在孟聿秋面前连睁眼扯谎说自己失忆都做得出来,哪里还会在意孟聿秋到底愿不愿意被他攀这层姻亲关系。
对付要皮要脸的,自然是没皮没脸最舒服。
是故,他不仅不自省,还更是抱紧了孟聿秋的手臂,甚至还把脸贴在了孟聿秋的背上,感受着从孟聿秋身上传来的舒适温度,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但不忘继续装无辜,软声道:“孟相就是我的怀君舅舅。”
又觉得有些不过瘾,长睫快速扑簌着,略有挑衅之意,“怎么,季小将军羡慕了?不如回去找你自己的舅舅吧。”
季慕青闻言胸膛起伏剧甚,双拳也攥紧,身体更是前倾似是蓄势待发想要捉住谢不为教训。
但在此时,孟聿秋又开了口,语中竟有了明显的回护之意,“季小将军既说不上来与六郎有何恩怨牵扯,不若到此为止,天色不早了,需得赶快离宫。”
季慕青冷哼一声,连礼仪都不顾,只瞪了一眼仍是躲在孟聿秋身后的谢不为,暗暗做了个口型,“下次。”
便立刻转身往东宫方向去了。
见季慕青走远,谢不为这才撒了手,又捋了捋两鬓碎发,再退了几步,对着孟聿秋微微躬身道礼,“谢过孟相替我解围。”
孟聿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谢不为攥皱的衣袖,淡笑似谑:“不是怀君舅舅吗?”
谢不为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抬眸凝着孟聿秋的眼,十分上道,卖了个乖,“那就谢过怀君舅舅了。”>>
语毕再辞,“阿北还在宫门外等我,怕已是等了着急,我便不与怀君舅舅同行了,先行一步。”
孟聿秋再未多言,只略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