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被葛冬青的话和态度吓到了,也顾不上自不自在,夺门而入,开门见山质问:“你到底怎么搞的,天气也不热,伤口怎么就化脓了?”
刚包扎好伤口的秦异正倚坐在榻上,披着一件单薄春衫,见端阳进来,浅笑,“公主来了?”
只用一眼,他远远看见她脸上有一粒红点,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看清了她确实红肿了一小点,指了指她左眼下,问:“你脸怎么了?”
“是我在问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脸怎么了?”他却硬要问出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
“被蚊子叮的!”端阳不耐烦地回答,责问他,“你有心情关心别人的脸,不如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你真想以后连字都写不了吗!”当时见了那么多血,她已经被吓得不轻,现在他还要吓她,明明她还要生他的气。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
眼睛微微发红,真是个可怜的小公主。
为了安慰泫然欲泣的小公主,他坚定地告诉她:“我不会写不了字的。”就算右手真的再难握笔。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秦异拢了拢外衫,走到案边,左手执笔,本想随便写几个字,灵机一动,叫端阳过来坐到对面的绣墩上。
她当然不会乖乖听话。
于是只能他沾好墨,走到她面前,“闭上眼睛。”
端阳不知秦异意欲何为,不但不听,眼睛反而得更大,像只戒备的猫。
“不闭眼睛,到时候可别躲。”说罢,秦异抬笔就往端阳脸上去。
冰凉湿意贴上眼下的肌肤,端阳下意识闭眼往后躲,却被秦异的胳膊按住,还被他呼喝,“说了别躲。”
觉得过了很久,毛笔才从她的脸上退开,她伸手要摸一摸,被他捉住不老实的手,“别摸,墨还没干。”
“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她眉头紧皱着问。
“一朵花,刚好遮住你脸上的红痕。”
“哪有拿黑墨点妆的,”端阳无言以对,又问,“你是左撇子?”
对面的秦异又用左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字体潇洒,又是和右手字完全不同的风骨,算是默认。
“可你平时都是用右手。”她从来没有发现过异常。
“刻意纠正过,不过有些事还是会更习惯用左手。”
比如章刻吗?难怪割伤的是右手。端阳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纠正?”她八弟也是左撇子,却没有被强迫纠正,父王还说左撇子的孩子聪明。
可秦庭不同于赵宫,他也不是赵国八公子。和别人不同就会引人注目,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然而他选择诙谐回答:“因为找不到左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