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笃定的样子,让于衔青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怎么?”
泽兰啧了一声,孩子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有些不愉快,还夹杂着几分幽怨,“他是父皇赐给我的人,自然是听父皇的。父皇一向不喜欢我喝酒,他怎么可能会陪我喝?怕不是早就去告状了。”
“……”
“你和他不一样。”泽兰说,“你是第一个陪我喝酒的人。”
他十分霸气地一挥手,“以后,你就是本皇子的朋友了。想要什么酒,记在皇府账上,随便点。”
于衔青觉得好笑:“不用了,我不爱喝酒。夜快深了,我带殿下早点回屋休息吧。”
“……回屋?”泽兰呆了一下,囔囔,“可我有皇妃的。”
“哦?”于衔青故意道,“殿下不是不喜欢皇妃吗?”
“那又如何。”泽兰望着月亮,眼神朦胧,心中空落落一片,却怎么也无法填满,只有无尽的荒芜与空虚,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却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他想起来自己娶的皇妃,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他总觉得对方不够坦诚,不惜言语中伤,可作为唯一一个人类,他也会感觉到孤独吗?
会比他现在还要难过吗?
母后还在的时候,很喜欢对着月光说话。她说自己的少女时代,说自己幻想中像月光一般的爱人,对他说“yanoal”——在她们一族的母语中,那是很特殊的形容。
泽兰的心脏如同被浸泡在水里,有些密不透风的烦闷。
他喃喃。
“再怎么样,他已经嫁给我了。我可不是我父皇那样薄情寡义的兽人。我是一只好豹子。嗝。”
他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余光瞥见于衔青,忽而有些恼怒:
“你刚刚是不是偷笑了?笑什么笑!”
“我只是在想,您是在说自己洁身自好吗?”
“当然!”泽兰高傲地立起耳朵,“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靠近我。你只能陪我喝酒,但你不能回我的房间,也不能躺我的床。”
“那皇妃就可以回你的房间,躺你的床了?”
泽兰歪着头想了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勉勉、强强吧。”
毕竟他泽兰的皇妃,就算再不招人喜欢,也是有点特权的。
于衔青这回是真的笑了,笑声让泽兰恼怒,转头看到他那张脸,慢慢看得有些呆了。
这个人……长得还真不错。
越来越像他的皇妃了。
泽兰又有些难过地垂下耳朵。
皇妃现在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就因为那天让他不高兴了吗?
可泽兰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