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知何时抬头看着她,裴燃提了提手里的山芋,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停下:“我来看看爸。”
“什么时候回来的?”对方并没有接她的茬。
“前几天。”
“嗯。”
裴燃忽地觉得,自己几年来的感情,好似被几句轻描淡写的对话随意抹去。
“我先进去了。”裴燃看着他,指了指病房。
不等回话,她便按下门把。
“燃燃。”
裴燃顿住要推门的手。
“怎么了。”
对方沉默半晌:“没事,去吧,爸刚好醒着。“
”嗯。“
裴燃对开门进去,与郁珠四目相对。
”阿姨。“
郁珠的眼神往外瞟。
”哥,他还在外面。“
她回应她的忧虑。
郁珠像是被拆穿般尴尬点头。
她往里走,裴逾躺在床上,床板前端斜立着,他靠在上面。
”爸。“
郁珠没有跟她明说是什么病,她看着床上的人早不似她印象中的那般,肉眼可见消瘦了许多,双眼空洞无神,像一桩枯木。
”来了啊,坐吧。“
她将手上的两提果篮递过去给郁珠,对方并没有像寻常人那般开口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做吧。“她说着将沙发上的抱枕立起,空出座位,裴燃走过去坐下。
郁珠也在一旁坐下开口和她解释的病情,是肝癌晚期。
出病房时已是傍晚,她的思绪像烟囱里飘出的烟,不断飘散,只记得走前郁珠同她说:”小燃,你是个好孩子,以前小不懂事,我们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