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了纸条,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板子,钻出帘子去找人。
看着主管带着工具返回来的时候,裴乌蔓弯起嘴角,欣慰地舒了口气,“总归是赶上了,哈……”她的脸颊似乎因这小小的庆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看裴乌蔓的样子,路霖笑道,“还是学生时的样子。”男人眼角的细纹也跟着笑意舒展开来,“deadle永远追不上你。”
他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带着几分调侃、几分亲昵,就像回到了大学课堂,看着那个总是踩着点交作业的小姑娘。
裴乌蔓微微垂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可是你看起来很累。”
声音里的关切让裴乌蔓一惊,看着路霖向前迈了一小步,他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似乎想要穿透她的外表。
“……总怕出什么岔子。”模糊不清的主语和越来越低的头,裴乌蔓轻轻晃动了下身子,整理了下羽绒服的下摆,试图藏起眼底的疲惫。
“什么岔子……?乌蔓倒是不信任我了?……说吧,最近有什么事?”
裴乌蔓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睡得不太好。”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避开路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眼神飘向展厅的作品。那是刚刚他们一起查看的玻璃工艺品,是她在工厂一下下敲打出来的,高温下的玻璃如同液体,却在冷却后凝固成了固定的形状。
她想到祁盏,还有突然出现的乔荻,还有之后祁盏带给她那渴望却强硬的性爱。
“可你不像没事的样子。”路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双手习惯性地插入口袋,羊毛大衣的衣角轻轻摆动。
裴乌蔓却是些许怔愣,路霖都看出了自己的失态,那祁盏呢?他是没注意,还是不想注意,亦或是无心注意?
她不想在路霖面前更加失态了。
长睫扑闪间,有什么在眼眸里打转。
bran在此时恰好出现,他迈着大步走来,脚下的鞋子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怎么样啦?”
裴乌蔓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路霖把刚才的问题反馈给他,声音恢复了一贯的专业,“都和工人说了,他们在处理。”
“嗯对对,你们直接和工人沟通就好,”bran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我们领导有意成立旗下的画廊,裴小姐您看如何?”
这是个诱人的提议,路霖也向裴乌蔓看了过去。
“……嗯,到时候我会好好考虑的。”裴乌蔓眯着好看的眼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