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这些贪下来的钱,果然都用来冶铁,囤私兵了。
可到底是谁呢?三皇子,还是六皇子?
依照梦中圣人的话来看,那些证据、账册,都被一把火烧了。
对,烧的是船。
思及此,陆宴连忙抬头道:“上元节那日的船备好了吗?”
杨宗连忙点头道:“都备好了。”
陆宴思忖片刻,才道:“再去备马,也许,水路、官路,我们都不能走了。”
他的那些梦境,早就不单单是梦了。
杨宗疑惑道:“主子,可是咱们露出端倪了?”
出了扬州城,不走水路,不走官路,怕是要绕一个大弯。
陆宴摇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罢了,对了,咱们送去的人,大寺里那边审的如何了?”
“聂远什么都招了,只是他不得赵刺史重用,说的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至于庞术,起初是怎么都不肯说,无奈之下,还是周大人给他用了药,他才说出账册的位置。”
杨宗顿了顿,低声道:“据他所言,账册就在县衙里。”
县衙。
不在刺史府,那便只能分头行动了。
半晌之后,陆宴道:“派付七付八守着县衙,上元节一同行动。”
“是。”
——
掌灯时分,陆宴从书房走出去,他望着春熙堂的大门,许久都没有走进去。
反观沈甄,则是规规矩矩地等他到亥时,见他未回,便默认了他在忙,独自回了榻上。
紧接着,陆宴便看到支摘窗里的灯灭了。
光影消失,他忽然想到了他的母亲,靖安长公主那样贪眠的一个人,不论多晚,都会等他的父亲回家,十年如一日。
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幕,到他这,倒是强求了。
陆宴自嘲一笑,很多东西,是他想多了,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