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皱了下眉。
陆见川看到他的眉心,迅速闭上嘴,依依不舍地消失在竹林间。
方行舟打开手机,他在陆见川身上留下了第二个定位。
定位显示他在以200k时的速度赶往香杏街,不多时便离开山区,进入城区。
方行舟从车厢后面拿来急救箱,转身回到寺庙,看见妈妈正在树下打坐,身上落满了秋天的落叶。
他悄然靠近。
戚以莲没有睁眼,却在他靠近的时候开口问:“需要我帮忙?”
“是的,妈妈,”方行舟道,“宝宝可能在破壳上遇到了一些困难。”
()戚以莲点头。
“我想要一个安静的、不会有人打扰的房间,”方行舟将玉质无事牌挂在妈妈脖子上,“如果陆见川折回,也不能让他进来。”
戚以莲睁开眼。
“就这样?”
“嗯,这样就够了,很抱歉打扰你。”方行舟微微弯腰。
戚以莲:“我以为你会需要我的血液,小舟。它的诞生看起来需要血肉滋养,就像二十二年的陆见川需要你的血液做养分一样。”
方行舟朝她笑:“没关系的。”
戚以莲看了他很久。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多说,站起身,将方行舟带到最偏僻的无人空房中。
房间面除了床以外什么也没有,四面是竹子绑成的墙,中间开了一间窗,没有玻璃,正对着空荡荡的深山。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戚以莲道,“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叫我,我就在门外。”
方行舟再次与她轻轻拥抱:“谢谢,妈妈。”
戚以莲摸摸他的头,仍然像小时候那样。
方行舟在她的注视下进入房间,将门反锁,走到窗户边,看向天空逐渐爬升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竟带着淡淡的血色。
临界点到来的预感越来越强,方行舟心口直跳,再次确认陆见川的定位,看到他已经遵守承诺地回到家中,于是把蛋从口袋里拿出来。
蛋壳中没有任何动静,蛋缝渗出了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血,是方砚洲努力了一整天被磨破的触手。
方行舟走回床边,亲吻蛋壳。
“别担心,”他对蛋说,“我会帮你,糖糖。”
片刻的安静。
蛋壳中发出虚弱的声音,方砚洲在里面轻轻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