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梨落走到了珠帘外,谢蘅芜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唤住她。
“等等,你回来,”谢蘅芜瞧着不明所以的梨落,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要再唤我三娘子。”
梨落如此称呼谢蘅芜习惯了,一开始想着她初来北姜,许不适应,便没有改口。
“是小主,婢子记下了。”梨落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悄声退了出去。
谢蘅芜轻轻叹了一气,见寝殿内已无人,便摸向床榻枕下。
掌心里沉甸甸的分量令她安心下来。
这是她这么多年,在昌平侯府积攒下的钱财。
按她原本想法,萧言舟本就不近女色,她若是机灵些能活下来,想来萧言舟就不会在意她。
说不定就将她忘在后宫了。
然后她便可使个小小的障眼法,带着自己的钱财逃出去。届时天高任鸟飞,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只是这么想着,谢蘅芜的嘴角就渐渐勾出笑弧。
然而她笑了没一会儿,勾起的嘴角就垮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事实与她所想不一样呢?
看起来萧言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记得有她这一号人了。
不仅是他,前朝的那些大臣也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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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正殿,萧言舟闭眸斜倚在上首龙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镶金嵌玉的冰冷扶手上,一下一下轻点着。
下首空旷大殿内,只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就是周院使。
“陛下,臣此番云游,的确得了些可治愈陛下之疾的法子,只是……”
“别废话。”萧言舟睁开眼,眸中寒意如冰。
周院使冷汗涔涔,摸了把额头。
萧言舟幼时被先后忌惮,因此被下了蛊毒。后来虽然蛊毒被解,却也落下了个头疾的病根,几乎隔几日就会发作一次。
每次发作,便是头痛欲裂,痛苦不已。
虽然宫里养着许多为萧言舟按摩的内侍,但她们都对此一无所知,只以为这是萧言舟的癖好。
而不慎窥破秘密的人,早已在禁湖水底成了一捧白骨。
除了萧言舟与身边几位心腹,便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回禀陛下,臣的确有了法子,但是最关键的那一味药,需等到开春才能有。”周院使战战兢兢说完了话,就屏住呼吸,一脸视死如归。
“你的意思,是要让孤再等数月?”
周院使的冷汗唰得落下,连称不敢,搜肠刮肚想着辩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