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只因为独自走在前面的皇后不知何时已无声落下泪来。
知晓自己此刻正被人看了去,她连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忽然开口问。
“……定安王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嗓音微有些哑。
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思量了片刻,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听说定安王已平定了西边的叛乱,不出数月就能
平复大宸境内的其余匪寇了。()”
竟是这般快了吗≈hellip;≈hellip;?()”
女子硬挤出个笑,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像是在哭,唯有苦涩。
龙床后,穿过层层帷帐的遮挡,是一个简易搭出的一个小小的隔间。
隔间内,先前还面色红润、沉迷酒色的君王正痛苦的蜷缩在小床上,颤抖的手指紧紧抓着锦被,面色苍白,额头不停溢出冷汗。
大监拎着食盒走进来见到这一幕,急的快要哭,“陛下,奴就说那酒喝不得!您怎么就不听劝呢!”
萧怀虚弱的躺在床上,浑身忽冷忽热,肚腹内痛的像是心肝脾肺肾全搅在一块儿,难受的他想吐又想翻滚,但这些他都忍住了。
“……不行,会被母后看出来。”
看到一旁地上的食盒,萧怀就明白了什么,叹息了一声,“是孤对不住莹霜。”
大监抹了抹眼泪,“奴看了,皇后娘娘没有怪陛下的意思,陛下放宽心。”
他打开食盒,将汤端到萧怀面前,压低声音,“是药膳……娘娘怕是猜到什么了。”
萧怀抬眸,一碗加了补身体的药材的汤出现在他面前,还冒着丝缕缕的热气。
他苦笑,“看来孤能瞒过母后,却骗不了她。”
泛黄的记忆袭来,那年,萧怀在送别南宫舒华之后,凭着一腔难出口的心意,情不自禁连夜奔袭百里,带人奔至连莹霜门前。
他想再见见她,想再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当时,他只是想,若是自己死前也不能再见她一面,他该是会有遗憾的吧。
所以,他就去了。
只是在见到她之后,他变得贪心,他想要更多,想要连莹霜再多陪他一些时间,真的,只是再多陪他一些日子就好。
他就满足了。
于是,两人数年后再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成了,“莹霜,我想娶你为妻,做我的皇后,但是最长只能有二年,二年里我不强迫你做任何事,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二年后我放你走,你……愿意吗?”
他本不抱希望,世上哪有一个男子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还有姑娘愿嫁的,怕是连多看这人一眼都觉得恶心嫌恶的吧。
更何况,连莹霜出身不差,不缺吃不缺穿,他都没说二年后她要怎么办,她如果真答应了自己这个无理要求,她还怎么另觅良缘?
他错了,他不该说话不过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