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他之人是那段历史中的神昭大帝萧临渊,而不是现在还待在皇宫出不去的姜万宁。
白芷似是也发现自己口误,低头作羞愧状。
【之后的画面里,他们总能看到元鸿作为一个堂堂世家公子总在做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今天上山帮人找羊,明天路过河边看众汉子在收鱼,他也要上前去掺和一脚,完了还能和众村汉们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喝鱼头汤,鲜的掉牙的鱼汤,他喝一口就能吧唧三口,鲜的沾在脸的泥巴都跟着抖。
随着出来的时间越长,他越发没了出身世家养出的矜贵气度,变得壮实了,整个人又黑又壮,套上他当初出门时的那身宽袖长袍,不像个书生,反倒像个穿着书生衣服的种田大汉。
只是这个‘种田汉子’最近似不怎么开心,他望着天边的月亮,两眼无神,没有了当初站在书房窗边看着外面蓝天时的那种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憧憬。
()直到月亮升至半空,又从半空落下,最后,天亮了,月亮不见了。
这个变得像个种地大汉的世家公子终于从院中,披着一身寒霜走到了他房里放书的角落。
小山似的书本,其中间或还夹杂着一些失传的古简,都整整齐齐的被堆放在房中的小角落里,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看的出来,书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翻看过它们了。
元鸿走到那堆书前,静静的凝视了那堆书许久,而后,他一咬牙,眼中也似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言不发的开始将书往屋子外面搬,像垃圾一般丢在房间门口。
早起的书童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傻了,“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千金难寻的古卷啊!”
他心疼的跑过去检查书本的完好程度,一脸的痛惜。
这时,元鸿已将屋中的书全部搬了出来,脸色沉闷而板正,像是生闷气,又像是抑郁不得志,总之,整个人都很不快。
听到书童的话,他问书童,“书策万卷,却不及我一双拳脚助人有用。读书,到底是为什么?都说书生以文济世,以文教化万民,可为何教化后的世人生活还是那么苦?”
“这书,到底是谁在读?为何我读之无用?”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日子过的如此之苦?”
“丞相呢?那些被举荐入朝的大学士呢?他们一个个文采都比我好,那为何治下还有如此多的不平事?”
他眼眶发红,整个人情绪也有些失控,他跨步向前,和书童成对峙之姿,“你知道吗?我亲眼看见那县官的马车从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上碾过去!碾过去!!”
他咆哮,声音嘶厉,“可他们一群人谁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说是有公务在身,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卷进车底的,可这话谁信?”
“那孩子的胸口都被碾的凹下去,肋骨断了!骨头扎进肺腑,扎穿身体!!”
“血流了一地!他们却全当没看见!”
元鸿紧握双手,眼眶通红。
他是个壮志难筹的年轻人,热血未凉,也未被朝堂上的那些阴谋诡计所晕染,他还是干净的如白纸一样的热血青年。
他声声诉问,可远在皇宫的皇帝听不见,那个杀人凶手听不见,只有书童和侍卫听见了他心里的不甘和不平。
“圣贤不杀人,他们只写书教化世人要向善,可人生两面,人之恶又岂是几本书可以消除的!”
元鸿想通了,仰天长叹,最后落下几字,“圣贤只懂教化,行正义事还得侠客,还需我辈!”
然后,他让书童回了家,带着来时的那一马车书。
往后的路,元鸿和侍卫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