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在秋日的冷雨里渐次折堕,天晴之际寒意已深。大钟穿西装的日常被潜移默化地习惯。小钟将观察他当成为数不多的乐趣,听不懂授课的时候,就在草稿纸上画他的模样。才半个月,不同姿态与角度的画稿就迭至半本书那么厚。
“诶,西装男人。你也终于发现老男人的好处了。”
丁雨然冷不防从身后搭话,小钟连忙将画稿翻面,用书盖上,像大鸟护雏那样死死抱住。
“不许偷看。”
雨然的眼睛反而因好奇心点亮。就像发动侦探的推理能力,她煞有介事地推了推镜架,继续追问:“扯领结什么的,好色气。是钟老师吗?很难想象冰美人会有这样的一面。所以是谁?偶像,还是认识的大哥哥?”
“别问了,都不是。”小钟趴向对窗的另一侧。
贞观正接完水回来,雨然远远就招手叫她,“贞观你快来看,小钟画了好多野男人。”
“说了不给你们看。”
什么野男人?这称呼教小钟暗暗生气,戴上午睡时的小狗帽,用帽子上一片死寂的大眼睛示人。
贞观没有跟着一起闹,却为小钟解围道:“你也别太欺负她了。”
“我就是好奇嘛。”雨然小声嗫嚅。
小钟悄悄将画稿收进桌底。
雨然仍在旁踌躇,欲言又止。
贞观摸摸小钟的脑袋,用眼神示意雨然,放着她没关系。
“其实……”雨然拿出藏在身后的玻璃匣,“小钟,我有事请你帮忙。”
小钟坐起来,拉低帽沿遮住脸,“什么事?”
“这个,你能不能帮我带给隔壁班的楚稚?你们应该关系挺好吧。”
雨然将匣子放在小钟的桌上,里面是手作的永生花。粉白玫瑰点染成丝绸质感,绘以金边,一旁铺满绣球与满天星的碎花瓣。一掌可握的大小,恰好可以当成书镇。好看也未必无用。如此充满少女心的礼物,不必再添一言一语,就将表白的心意诉说殆尽。
原来她喜欢比自己还小的楚稚,明明平时一直说自己永远是年上派的信徒。
喜欢这感情还真奇妙。
小钟歪头,“很遗憾,我跟那种学霸几乎说不上话……我妈妈跟她妈妈关系好,两个人才经常碰到一起。你不是也认识楚稚,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雨然道:“之前,我和他在同一个补习班,他经常教我做题,我就想着做个礼物感谢他。但是新学期以来,他不再去补习班了。没机会遇到他。”
“不就在隔壁班吗?你等着,我帮你把他叫过来。”小钟说一不二,拍桌而起。
“不行。”这下轮到雨然慌了,连忙将小钟拦下,塞回座位,“你这样过去,明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悄悄给他就好。”
“也是。八卦这东西就跟零食一样,在学校里绝对没法私吞。那就周末。你把他约出来,两个人正好去约会。计划通。”小钟向她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