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找到了。
他在……青灰色的墓碑上,眉眼深邃,笑容干净。
“阿昱,你在这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下一秒,猛地醒来。
心率高的像下一秒就要猝死。
他翻身爬起来,喝了口水,心跳才慢下些,但依然慌得难受。
本能驱使,他走到裴昱房间,推开门,径直看向他。
裴昱睡得稳,睡相也好,乖乖盖着被子,呼吸均匀,胸膛起伏规律。
盛淮走
到裴昱床前,静静坐下来,摸了摸他头发,又小心翼翼,碰了碰他温热的脸,心终于落回胸腔。
梦到这时已经淡忘的快差不多了。残留在他脑子里的,只剩下……一张黑白遗照。
不,没有什么遗照,都是假的,是梦而已。
盛淮想着,拿出手机,对准裴昱睡颜,偷偷拍了张照。
这才是真的。
他又碰了碰屏幕上他的脸,顺势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
时候不早,他已经快该出发了。
他在裴昱床边又坐了坐,终于站起来,烧好热水,检查过裴昱要吃的药,又走回隔壁房间,轻手轻脚把盛时安抱过来,放到裴昱身边。
像装了雷达一样,盛时安一到裴昱身边躺下,小鼻子耸了耸,立刻自发往他怀里钻了钻。
裴昱也自然地伸出手,环抱住他。
一大一小,睡得香甜。
盛淮把裴昱受伤的那只胳膊小心往外拉了拉,弯弯嘴角,再度举起手机,对准他们俩拍了张照。
可惜光线不太好。
但他还是心满意足,把手机装进口袋。
把一大一小明早要穿的衣服放好到床头,给裴昱留了便签让他好好吃药,他悄无声息收拾了行李,最后看了父子俩一眼,毅然转身。
裴昱早上睡醒,看见盛时安在他床上,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舅舅走了?”
“嗯。”盛时安比他先醒一会儿,人已经清醒了。“爸爸早。”
“早。”裴昱醒了醒神,“我拿衣服给你。”
“不用,舅舅已经帮我们拿好了!”盛时安答。
“哦,那我给你找袜子。”
“袜子也有。”
“那拖鞋——”
“拖鞋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