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里可是听过不少关于陈福的传言。
李耀先眼睛一亮,对李母说了什么。
李母犹豫地看着儿子,最后还是点头,说试试。
半个小时后,等尖脸妇人又过来催促监督婚事时,李母凑过去嘀咕了几句。
尖脸妇人脸色一变,声音尖利起来:“你们这不是卖孩子吗?”
李母脸上没了之前的讨好,对着外人刻薄起来:“不给钱就不是卖了?到底是神庙需要冲喜,还是有的人有什么想法,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小心扯着山神的大旗被降罪!”
尖脸妇人:“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但她到底是被说得背心一冷,下意识环顾四周。
最后不想闹大的尖脸妇人妥协:“十万。”>br>
李母:“才这么点
?”
尖脸妇人咬牙:“十五,再多你们也小心我去告诉陈福。”
陈福就给了她二十万办这事,原本以为全部会落进她的口袋,割掉一半跟割她的肉一样。
李母正想开口,想到家里诡异的情况,到底还是不想把山神庙的官得罪狠了。
两人就像之前没撕破脸,轻描淡写地掀过刚才的争端,开始讨论明天具体的婚礼事宜。
时瓷坐在房间里,明明隔了一段距离,连更近的李父和李耀先都听不清楚两人的谈话,但风吹过,他却把两人的话从头到尾听得很清晰。
就像有什么在提醒他。
少年脸上却看不见半点难过沮丧,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睫安静地垂着。
时瓷心里也的确没什么波澜。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小世界丰富多彩的记忆,也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怎么跟这家人相处,没什么感情。
最突出的想法是,这个价格也太便宜了!
纤细的少年摸索着从椅子上起来。
路上,眼看着他的膝盖要碰到矮凳,下一刻,凳子却悄无声息地换了位置。
少年脚步一顿,继续走到窗边。
天气依旧很好,眼睛看不清楚后,他就喜欢上了看这样大块的鲜亮的色彩。
像是在看风格特别的油画。
他要嫁的陈福,不管是刚才,还是从隔壁邻居隐晦的话语中,听起来都不像是个好人、好脾气。
隐约还记得村长那个儿子,满脸横肉,没离开村子前一贯横行霸道,看他的眼神也令人反感。
但不管是突然的失明,还是微妙的婚约,时瓷心里都并未生出太多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