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一挑:“你不会是要借机偷懒吧?”
源明太阳穴一跳:“……”
他无心跟顾赤枫这只被迷倒的忠犬多说,没有争辩地离开,换了一碟颜料又坐回了时瓷旁边。
时瓷余光能看见他苍白修长的手,手背上隐约可见苍青色的血管,握着笔的模样矜贵清冷。
气质不像在涂卡通石膏娃娃,更像是在写书法。
时瓷心里都有点愧疚了。
所以原本计
划再捣乱两次,就改成一次吧。
时瓷把笔上的土黄色涂得差不多,又悄摸往源明的方向伸去,这次没成功染花那些干净的颜料——
仿佛已经知道了时瓷的打算,在时瓷伸笔过来时,源明抓住了他的手。
源明的手温度偏低,冷玉一样的质感,皮肤相贴的地方,似乎对方正不断汲取着他身上的热度,几l乎贪婪。
时瓷一怔,顺着那只大手往上望就看见了源明的脸。
他是清俊的长相,皮肤一向是没有杂色的冷白,但此时染上了其他颜色。
晚霞染红的云一样,从源明耳后一直蔓延到脖颈,好像都能听到火星吞噬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源明正盯着他,这个角度眸色渊深。
时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但腕骨卡在对方圈起的手中,挣脱不开。
他感觉到了危险,但偏偏危险源好像又很脆弱。
时瓷盯着源明耳后愈演愈烈的红色,都想问对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他问出声前,源明忽然松开手。
既没有威胁警告时瓷之前的小动作,也没有解释自己刚才有些古怪的反应。
时瓷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侧脸,觉得大概对方就像剧本里形容的那样,目无下尘,不屑于搭理自己。
那骚扰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吧?
都怪剧本,什么口味,他欺负源明跟骚扰聂承澜、顾赤枫这种坏蛋的心理负担完全不一样。
虽然源明的力气也很大……攥得他手腕都有些发疼。
时瓷坐正身体,一边画一边纠结。
无人察觉,源明收回的右手有些发颤,眼底泼墨一般越来越昏黑。
他略微闭了下眼,安静地坐了会儿,但那股酥麻和灼烧感依旧没有被压下去,反而从表皮渗入血液,从血管流窜到身体各处。
随着愈来愈大声的心跳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