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夏芍却忍不住再次去看陈寄北的神色。
男人表情未变,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嘲讽,和一丝果然如此。
“就上个星期,汪家村那台电视突然丢了。全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陈庆扬显然有些尴尬,顿了下,声音也变低了,“后来查出来,庆丰他姥姥没了,他跟着他妈回了趟娘家。还有人看到他扛着个纸壳箱去县里,说是去卖鸡蛋。”
“陈庆丰他妈姓汪,隔壁汪家村的。”陈寄北淡声给夏芍解释了句。
夏芍懂了,估计东西是陈庆丰偷的,事情闹出来,把陈父给气着了。
她没有追问那些细节,“所以爸病了?”
自己村的人偷了别人村的东西,还是自己家亲戚,陈庆扬哪能不尴尬。听夏芍没有追问,他松了口气,“人当时就厥了过去,醒了之后这半边就不能动了。”
看来是中风。
陈父年龄大了,突然生了这么场大气,激动之下的确有可能中风。
“那台电视呢?”陈寄北突然问。
陈庆扬一窒,“卖了,说是卖了六百块钱。”
六百?
夏芍也不知该说陈庆丰太大方,还是太无知。
那可是好几千块的彩电,全新的,他竟然六百块就给卖了。
不过这么一说,陈庆宝连发两封电报就可以理解了。
陈庆丰六百块钱卖了,想追回来可就难了,这事估计没办法收场了,他们这才打起了陈寄北的主意。
陈庆扬估计也猜出来了,望着陈寄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口子从村支部出来,面色都有些沉。尤其是陈寄北,唇角始终挂着轻嘲。
“他以前就这样吗?”夏芍轻声问男人。
她突然想起那次陈庆丰去江城,陈寄北一听到声音,立即把家里的小座钟放进了箱子。
当时还以为他是怕陈庆丰看到他们过得好,回去跟家里说,家里来打秋风。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陈寄北“嗯”了声,嘲色更浓。
“那……”
你爸以前不知道吗?怎么会被气病了?
夏芍正想问,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庆年?庆年你可算回来了!”打断了她的话
。
是个穿枣色衣裳的女人,看着五十来岁,个子不算高,长得却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褶堆着褶,这是年纪大了眼皮松弛了,年轻的时候绝对水汪汪的。
只不过大概是没休息好,她面上浮肿,眼下也有些黑。
见到陈寄北人,那双眼睛立马红了,“刚听庆扬媳妇说有人找庆扬,长得有点眼熟,我就猜是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家,先找庆扬来了,你爸还在家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