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和方景澄已经做的够多了,继续一味担心和等待,只会把阴影接着传导到他们的身上,让曾经的美好变得破败不堪。()
的确得聊聊说清楚,我想去派出所办一张户口迁出证明,把户口迁到学校的集体户口。我希望跟他们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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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家?那里才不是我的家,那是个用我换来的小房子,违规加盖,又闷又黑,好像房顶要掉下来了。为了安全,他们最好早点搬出来。要谈的话只能在电话里谈。”
夏茯一字一顿说得认真,而方景澄屏住呼吸听得入神,他澄清的眼眸如同冻结的潭水,而随呼吸缓慢眨动的睫毛则是飘落的霜雪。他握住夏茯的手掌,好似打算借给她力量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抓紧了这一热源:
“好,我可以约酒店的会议室,我和李老师都在……”
没想到夏茯这赔钱货出去一趟这能钓个金龟婿回来,眼下他们已经失去了陈鑫鸿这个助力,决不能再得罪方景澄,夏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次线上谈话。
十几年来的回忆,过往画面一幕幕在脑中放映。夏茯在电话前深深吸气,她极力控制情绪,试图以最平稳的语气讲述自己的诉求:
“在女儿之前,我首先是个人,不是什么可以交换的物件。发生了这些事,我已经没办法继续留在县城了。我会把户口迁出来,在外地工作,正常支付赡养费用补偿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但其他,我不会再给了。”
“我不会嫁给陈鑫鸿,那个彩礼换来的违规房,我劝你们也尽快搬出来。”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发出声响。开口的照旧是母亲张梅,她幽幽发出一声长叹:
“户口?你把那张纸撕了的确有点麻烦,既然你真的不想跟我们挤在一起,换个地方也不错……”
“彩礼我们肯定不会要的!但房子是我们正常出钱买的,怎么会违规呢?你还小,供你读书是应该的,说什么赡养不赡养的……这样吧,这房子写你一个人名字,你户口在上面放心了吧?我承认之前是家里穷苛待你了,女孩还是富养比较好,你现在有主意了,也该多给你点钱……妈不会苛待你的。”
张梅极力放低身段,刻意的语调里显露出一种母亲特有的软弱与可怜,如此柔情脉脉,如此温情备至,却夏茯像被针扎了那样,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急忙打断说:
“把户口迁出来就够了,房子和钱,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夏茯越是抗拒,张梅越是苦口婆心。
“什么都不要?别傻了孩子,现在都流行婚前财产,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就跟男人跑了吧?现在的好只是一时的,以后呢?家永远是你的后盾,父母也是普通人,会做出些偏激、错误的决定,但到底是爱你的呀。”
不断编织出家庭温情的幻想,如同风吹落的蛛网、粘乎乎地贴在身上。夏茯像被踩尾巴的猫一样惊恐不定,急切地想要从对话挣脱。她不明白为什么连分别都会变成闹剧,让她看起来像个不知父母爱意深切,精神不稳定的叛逆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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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财产,我自己会挣!”
“我恨这个房子!你们把我关在里面,怎么会觉得我还想要房子?家里的东西我一分不要,赡养我也会照常赡养的,但作为交换,别联系我了,别再说这些爱不爱的傻话了,我受够了!”
夏茯越是言辞激烈,张梅便越是隐忍温和,甚至开始关心女儿的情绪说:
“哎,我知道你委屈、生气,不想听妈说话……但我知道这都是气话,你再好好想想,给妈一个补偿的机会。”
这是一场残忍的道德围猎。不被爱、不被关心也不被倾听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尽管说着不抱任何期望,但泪水还是像连串的珠子从她的脸上滴落。
心爱的女孩在不住的颤抖,方景澄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有一瞬间想夺过电话,告诉夏茯这样就够了,但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停在了原地。
她并不需要他的精神支持,哪怕痛到眼泪不止,依旧能继续走下去。
夏茯收缩手掌,死死扣住了自己的大腿,以□□上疼痛止住心灵的阵痛,她一字一句质问,一点一点撕开紧紧吸附在身上,假以母爱之名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