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是住在政府家属大院的,场面上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来是这样了。
“我没钱,去找老大去。”
江初月刚给沈如归打了个手势,准备离开,江老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江初月已经转了半个身子的动作顿时顿住了。
找她爸?这人怕不是疯了?凭什么?
江初月满心怒火,就觉得这老江家的人一个一个的是不是脑子都不好使。
气的全身发抖,恨不得冲进去质问两句。
沈如归感受到江初月的愤怒,想了想,还是凑近江初月的耳旁,压低声音道:“有村长在呢,村长可不是江老三那种不讲理的人。”
耳畔一阵温热的气息,还有沈如归身上不知名清浅的味道传了过来,江初月身体一僵,在黑暗里,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沈如归,正当她觉得眼前有些不知所措时,村长的声音解救了她。
“江建武是你的儿子可不是江建文的儿子,他现在住院了凭什么找建文要钱看病?”村长讥讽道。
“长兄如父,建文是大哥,他就该给。”江老三不讲理。
“哈,江老三,你要现在马上死了,不肖二话,我现在就带着人去堤上找建文要钱去。可你这个亲爹还活着呐,还能下地赚工分,凭什么就让人家建文掏钱了?”村长毫不客气地说。
“陈。。。。。。”
江老三刚喊了村长的姓,就被打断道:“你在你自己家里称王称霸和我没关系,你就是现在要建立个王朝我都不拦着,可现在不是你家里的事儿,是镇上卫生所的事儿,是镇政府里的事儿,你别跟我在这儿混不吝。”
“刘芳带着你孙女在政府家属大院门口寻死觅活的叫嚣着建武是给公家干活才摔断腿的,结果人家一调查,可是你家建武自己偷跑回家才摔断腿的。”
“在镇长面前撒谎不说,你儿子在卫生所里可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啊,不交医药费不说,还一天天指使着护士干活儿,怎么的,三桥村容不下你们一家了?这是打算开疆拓土往镇上发展了?”
村长的一番话说的江老三说不出话来,当然,也不是说江老三说不出话来,而是村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现在,镇政府的人已经找上门了,江老三,你赶紧去把钱拿出来,如果你不给钱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一个连三桥村里这几十号人都管不住的村长,可是不知道的。”村长毫不客气的道。
这时,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响起,说话的语调很是慢条斯理,并且听着还带着隐隐温和的笑意,“像江建武同志的这种行为,如果您这边还是拒不交医药费的话,我们最后只能拘留江建武同志和他的妻子李琴同志。”
“拘留?”江老三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
镇上来的那人“嗯”了一声,“到时候我们会根据所欠的金额来判定拘留多久。”
“爹爹,爹爹。”
这是江秀秀惊呼的声音,江初月琢磨着,大概是真给吓到腿软了。
也确实是,在乡下,像这种欠人家东西刷无赖刷横赖着不还的其实不在少数,江老三怎么都没想明白,不过就是欠了卫生所的钱嘛,他们就是给不出来啊,怎么就要被关起来了?
打一顿赶出来不就好了吗?
怎么听这个领导的意思,如果欠的多的话,还要坐牢?坐很久的牢?
要是建武去坐牢了,那他岂不是没儿子了?
“我就这么个儿子啊,他可不能坐牢啊。”江老三整个人都吓傻了,“领导,多少钱?你说,我赶紧去拿。”
“呵。。。。。。”江初月勾着嘴角冷笑一声,再没了听下去的想法,转身往家走去。
沈如归看一眼在黑暗里越发显得娇小柔弱地江初月,回头看一眼江家老宅,勾了勾嘴角,就这么一个儿子吗?也是,就只剩下江建武这么一个儿子,好像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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