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视线落在了迟迟不动的唐郁身上。
四周一瞬间变得无比寂静,那些欢声笑语、吹拉弹唱全都停了下来,明明没有任何声响,但唐郁却觉得耳畔边仿佛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道:
“新娘子怎么不动了?”
“新娘子为何不拜?”
“……”
唐郁浑身僵硬,他的眼睛正在不安地乱转,下一秒,唐郁在猝不及防下,对上了一张诡异的纸人脸。
那纸人弯着腰,歪着头,正直勾勾盯着唐郁看。
“他发现了!”纸人开口道。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唐郁的脊背直窜天灵盖,将脑海中残留着的昏昏沉沉的感觉彻底冲散!
在纸人开口的刹那,唐郁已经惊慌失措地后退一大步,颤抖的手骤然掀开了盖头。
随着红盖头的掀开,原本像施加了障眼法般的假象也像是被骤然揭开——
哪儿l有什么大堂、哪儿l有什么
宾客(),唐郁身处在乱葬岗般的荒山上∮()_[((),四周挤满了赴宴的纸人宾客,他刚刚拜的高堂是两个牌位,上面分别是唐郁父母的名字。
香烛点在了两个牌位之间,烛光将唐郁的影子投在了地面,除了新娘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外,一旁的新郎身影也暴露在了唐郁的视野中。
光看影子,那位新郎格外奇怪,它竟然生了两个脑袋!
唐郁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到那位差点要和他对拜的新郎,是抱着一只公鸡的纸人,或者是被纸人抱着的公鸡!
“唐郁。”黎生清冷的声音如风一样缭绕在了唐郁的耳畔。
唐郁骤然转过头,飞快朝着四周看去,那半面冠上的华丽流苏随着唐郁的动作不断晃动,破碎的光芒落在那睁大的蓝眸里。
阴风缭绕的荒郊野岭里,到处是飘扬的纸钱、笑嘻嘻的纸人,还有在风中摇晃的白灯笼,但唯独不见黎生的痕迹。
“你不想我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和你对拜。”那道声音这样说道。
唐郁停在了原地,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唇角抽搐般扯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哈。”唐郁轻颤的声音在风中似乎随时会消散:“那我还说过,我不想和你结婚,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黎生那冷冽的声音冷静依旧,“你现在已经清醒了。”
唐郁在阴冷的山风吹拂中,和接受过刚刚巨大的冲击下,他的头脑确实确实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这个状态下,难道你真的想和郁辜结婚吗?”
他自然是想和郁辜结婚的。
他原本就准备好和郁辜结婚的。
只不过……黎生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