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豆沙粥做好了端上来,云舟只抿了一口,就又昏睡过去。
萧铮将粥碗放下,眉头紧锁。
寝殿外,御医跪在地上,明明是热气烘着的屋子,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臣开一副汤药,娘娘按时服了,若明日退烧,就无碍了。”
皇帝的袍摆不耐烦的晃了晃,声音也颇冷肃:“明日要不退呢?”
御医抵在地上的手指节微微发颤:“臣……臣……”
“算了,赶紧开方子煎药去,你亲自看着,敢出任何纰漏,唯你是问!”皇帝说完,走回皇后榻边去了。
御医如蒙大赦,连忙离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药在炉上煎熬着,皇后在病榻上煎熬着,皇帝心也似油煎火炙,脾气越发大了,云舟听见萧铮吼人,无力地睁开眼睛,劝道:“风寒罢了,你那么凶干什么?”
萧铮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他看着云舟烧得发白的脸色,唇也裂了个口子,连忙叫人再端些汤水来。
云舟轻咳了两下:“你离我远些,再把你招上。”
萧铮蹙眉:“你管得着我吗?躺着不能动,还操这些闲心,先想着养好你自己吧。”
过了一个时辰,御医煎好了药,小钗端进来:“陛下,娘娘的药好了。”
萧铮把碗接过来道:“你出去吧,我来喂。”
小钗把药碗交给萧铮出去了,云舟刚得了他一句硬话,偏过脸,使起小性来。
“臣妾何德何能,得陛下亲自伺候?”
萧铮将药吹了吹,柔声道:“旎旎少说歪话,先把药喝了。”
这声旎旎,不叫还好,一叫把云舟那点小女孩的性子全给唤出来了。
小女孩是万万受不得委屈的。
可云舟刚刚受了大委屈,再懂事,也不是没有怨气的,甚至当时从围场回来,她都再没有提过差点被太后害死的委屈。
云舟凭着对大局的成全,对萧铮的爱意自己消化了一切。
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铮自然知道她的委曲求全,所以当得知她病了,只觉得心脏被反复搓揉,难受极了。
云舟和他发些脾气,他倒还好受些。
人在病中,脾气难免差些,加上云舟心里不痛快,没法撒给太后,撒给皇帝也一样。
萧铮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亲自喂她喝药。
云舟一会嫌烫了,一会嫌苦了,一会又嫌萧铮挑的那颗蜜饯是最没味道的,根本压不住药的苦味,是故意欺负她,将萧铮折腾地团团转。
萧铮稍微反驳一句,她就趴在他肩膀上,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