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明面上是拜了那个太监做干爹。
实际上他是专为他干爹做些脏活的,他是血滴子的头号杀手。
多年来,沈确的手上沾满了人命。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怨他还是该怜他。
也是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沾血的书信。
栀子吾妹亲启:
我并非有意失信于海棠,只是今日事出紧急,干爹吩咐我不得不从。
此次任务凶多吉少,我来不及去看海棠一眼,若是我能活着回来,必定亲自上门致歉,求得海棠原谅。
求媒人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海棠吾爱入门。
若。
我不幸遇害,或者身亡,希望栀子吾妹不要告诉海棠,她忘了我才能开始更好的生活。
最后还请吾妹帮忙烧毁所有关于我的东西,感激不尽!
来日方长,万请珍重!
沈确亲笔。
姐姐也大病了一场。
我握着那封书信强忍眼泪看了看榻上的阿姐,随后取下了阿姐内室的两人合像。
趁着夜色将这封书信与往日沈确留下的东西打包齐整,悄悄溜了出去。
夜黑风高时,我独自去了乱葬岗。
挖出了沈确的尸体,他死的凄凉,衣衫凌乱,往日里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安静的躺在死人堆里。
我拉他出来时,他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粉色的月牙簪,那支本该送给姐姐的簪子。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掰开他的手。
索性放弃了。
漆黑的夜里,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寻了一处空地,将沈确葬在了那里。
我把他埋在城外的白马寺脚下。
姐姐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座孤坟里,躺着的是她的心上人。
沈确死后时常有人来说些闲言碎语,可姐姐却忘了,她不知道旁人是在拿她打趣儿。
起初我和阿娘也试图阻止过那些说闲话的人,可越拦她们就说的越起劲!
久而久之,我和阿娘便不再理会那些看热闹的人。
反正第二天阿姐也会忘记的。
既然伤害不了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姐的生活又回归了从前的样子,只是身后再没了那个俊俏公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