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你还说李牧没有二心,这是没有二心的样子吗?”
郭开当然不能这就顺杆往下爬。
如今的局面能糊弄赵王,糊弄不过贵族。而且赵王迁的不满也没有累积到极点,现在就动手为之过早。
因而郭开还是劝道:
“武安君或许有他的考量呢,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
果然没几天,李牧的奏报就递过来了。其中写明了他怀疑那几座城早已暗中投靠了秦国,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
倒也有几分道理。
赵王迁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尤其是在其他宗室臣子都赞同李牧判断的情况下,赵王迁也不愿意和所有人唱反调。
他赌气地说道:
“若是武安君能打退秦军,那寡人就信他没有叛国。”
众人觉得这不难。
他们秦赵国力相当,秦国也没了白起那样的悍将。三年前能打退秦国,现在自然也可以。
于是所有人满口答应,一个个都特别信任李牧。
然而他们忘了,三年前的局势和现在可不一样。
先不说三年前秦国有没有彻底做好准备,是否只是试探着出兵。就说今年的赵国局势,可别忘了那场赶在秋收之前出现的大旱。
赵人
收成锐减,
饥荒遍地。哪怕勉强靠着剩余的庄稼没被饿死,
也远不如秦人强健。
但凡这群贵族去前线看一眼两边的士兵,就会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秦人个个精神饱满、吃饱喝足,赵人却大都面黄肌瘦、不少人还是靠着分发的军粮才吃上饭。
吃不饱就没力气打仗,哪怕最近吃饱了,之前亏损的那几个月,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养回来的。
李牧每天都很心力交瘁,带着这样的兵不打败仗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国期待着他能尽快打退敌军,可事实上,李牧只能做到尽可能地拖延秦军的步伐,再找机会反击。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若是能运作得好,一举反败为胜打溃秦军也不是不可能,就是等待的时间比较磨人。
李牧等得了,赵王迁不一定能等。
如此这般拖延到开战后的第三个月,冬季即将结束,快到春耕时节了。
李牧算完日子,精神一振。
他们赵国因为去岁的饥荒,各家基本没留什么种子。所以春耕不春耕的,耽误也就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