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手却没有收回去:“你既知道,怎么还那么莽撞?”
接着又解释道:“只是我想着,万事万物总逃不过一个道理去,这东西既然是有人专门捆到妙玉法师身上的,就该长留在她身上才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你一碰就跑到你身上去呢?”
说话间,手已经碰到那件衣服上去了。可那衣服竟没有任何反应,连灰线上流转的雾气频率都没有任何改变,全不似初见它时迫不及待跳到自己身上的样子。
就在黛玉碰到那灰线的一瞬间,林道觉得有一股难以描述的烦躁与怒气从心底涌出来,本能的想挥掉黛玉的手。
就在自己的手抬起来的一瞬间,林道猛的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突然排斥黛玉?”
黛玉没注意到林道的动作,倒是洋洋得意的像林道展示自己的发现:“怎么样?可是这东西不会乱跑。”
林道有些费解:“怎么会这样?你说这东西不会乱跑,又怎么会到了我身上的。”
黛玉分析道:“我想着,可能是有人专门来做了这么个局,想要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指不定什么都安排妥当了,指不定跟咱们府上也有些什么关系。你没听妙玉法师说嘛,她师父给她留下的遗言就是让她在寺院里等着她的前程。可偏偏你横插一道,使得咱们府上不需要再请别的人了。偏偏你又心善,对这事儿不落忍,跑去拜访妙玉,瞧出了她身上的问题。”
黛玉越分析眼睛越亮,语气也从开始的不确定到现在的笃定:“你们都是出家人,虽说是一道一佛,但想来能做的事相差不大。又因为你的一时兴起,顶替了妙玉在贾府的机会,现在有些事便是你能做而妙玉不能做了。这因果线可不就跑到你身上了。如此说来,妙玉那死去的师父就有些值得怀疑了。”
林道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当晚还想去看看她师父的棺材呢?”
黛玉有些好奇:“你看出什么来了?”
林道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道:“晚上就我自己嘛,我都已经进去了只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便想着改日进去。”
黛玉一针见血的拆穿她:“如此说来,你是因为怕,没敢进去了。”
林道涨红了脸,争辩道:“捉妖拿鬼的事,怎么能叫怕呢?分明是战术性撤退罢了。”
瞧着林道羞得脸上通红,黛玉自知失言,也不好再打趣,便转移了话题:“若按咱们这么说,想来是有人要陷害咱们家不成?咱们家刚出来个娘娘,想是碍了谁的眼了,来请这样的人害咱们府上。”
林道没想到黛玉对贾府还怪有家族认同的,一口一个咱们家的。但话该说还是要说:“你也太小瞧方外之人了,这种能炮制因果线的连我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定是哪里的大佬。可若是他们真的贪恋金银俗物,哪里还用这种繁琐的法子。便是到皇宫里,皇帝老子也得请着敬着的。”
黛玉也不在意,只是感概道:“那就真的想不出来这样的大佬为什么跟咱们府上过不去了,也不知道原本给这位妙玉法师牵的因果线另一端连着的是谁?”
黛玉并不知道“大佬”的意思,但并不耽误她活学活用到恰当的时候。
倒是黛玉这一句话像一道霹雳,直直的劈进林道脑子里。
黛玉不知道妙玉另一端牵的是谁,林道知道啊!
难怪刚刚黛玉碰到灰线,自己的敌意那么大。
林道同情的看向黛玉,垂死病中惊坐起,情敌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