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禾禾,出生的时机很不好。妈妈说我的出生是个意外,当时正是他们事业上升期,不能被我拖累了脚步。
于是,满月后我就被送回了乡下的外婆家,爸妈缺席了我的整个童年。陪伴我的是佝偻却慈祥的外婆和她破旧的老房子。
高一那年,由于离家远且课业实在繁重,我只能住校。一个平常的夜晚,我下了晚自习,准备回宿舍,爸妈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们站在教学楼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皙看似乖巧的女孩,我知道那是我的妹妹姜茵茵。
我出生后的第二年他们便生了妹妹,他们觉得愧对我,却将满腔的爱全都弥补在妹妹身上。
我们相顾无言,既陌生又尴尬。
直到妈妈红着眼圈告诉我,外婆发生车祸,意外去世了,他们要把我接回大城市的家中生活。
我的世界瞬间坍塌,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
办完外婆的葬礼后,我提出希望等高一结束后再回城市的家中,这样周末我还能回老房子陪陪外婆。她28岁死了丈夫,唯一的女儿在考上大学后便鲜少回来,孤独了半辈子,唯一的陪伴便是我。
「切,姜禾禾,我劝你实相点,为了来接你,爸妈和我都请了假,我在重点中学,你知道我请假一天得落下多少课业吗。」
「说了你这种小地方的土包子也不会懂,你这次不回去最好永远都不要回。」
爸爸给了姜茵茵一个警告的眼神,但显然并没有真的生气,因为他的眼神里毫无怒气。
妈妈生疏的劝我:「禾禾不要任性了,爸爸妈妈工作很忙的,你知道请一天假要扣多少钱吗?」
「不要和她废话。假惺惺,一个农村的死老太婆,早该死了,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我,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我最爱的外婆。
我冲上去和姜茵茵扭打在一起,我死死拽住她的头发,丝毫顾不上脸已经被她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爸爸赶上来扣住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扭断。
妈妈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她脸上伪装的耐心也尽数散去,「姜禾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外婆刚刚去世,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吗?」
爸爸沉默的站在一边,手还牢牢的禁锢着我的双手。姜茵茵挑衅的朝我扬起下巴。
我这才意识到,于他们我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没有任性的资本。
我认命的跟他们回了不属于我的家,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一个人。
我甚至因为妈妈抱怨我的成绩太好压过了姜茵茵,而学会了控分,得来的却只有他们的冷嘲热讽。
如此偏心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
委屈犹如一根利刺,反复扎进我心脏的最深处,我熬过无数破碎自愈的夜晚,幻想总有一天会得到爸妈的一点爱。
但这显然是奢望,他们只爱姜茵茵。
我在被压寨干最后一滴价值后,被彻底抛弃,孤独的死在寒冷冬夜的小平房里。
上天怜我,让我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