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随后起身将屋里所有门窗全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从柜子的最底下翻出了当初从百花楼里带出来的破旧棉衣和那床已经泛黄的被褥,袁梦将它们放到陈然面前说道:“这些就是我说的办法。”
看着面前的旧衣旧被陈然大为不解,袁梦没有多言起身拿来一把剪刀二话不说就将棉衣和旧被全部拆开,就见无数的珍珠就像雨点一般从里面掉落出来。
陈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望着得意洋洋的袁梦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生活条件好了之后,陈然多次想将这件旧棉衣和旧被子丢掉,可袁梦却死活不同意,甚至还像宝贝一样将它们藏在箱子的最底下。陈然询问她为什么不能丢,当时袁梦并没有给出多过解释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了句:想留下来做个纪念。没想到里面竟然暗藏玄机,管不得不让自己丢呢!
原来当初很多达官显贵为了博取美人一笑没少给她送礼物,各种奇珍异宝比比皆是,袁梦知道这些东西一旦被老鸨子发现肯定会被收走,于是她就将那些珍珠全部藏在了无人问津的旧棉衣和被褥里面。
经过几年的磨练,如今的陈然早已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夫妻对外宣称要回趟老家,随后便将豆腐坊和杂货铺给关了,带着那些珍珠走了十几个城镇,分别在几十家店铺一点一点将珍珠全部卖掉,足足卖了六万多两银子。
两人来到京城,花了一万多两捐了个县令,被派到赣州境内澧县任职。
当时澧县的周边百里之内盗匪猖獗,老百姓和来往客商深受其害,上任县令对此视若无睹。可袁梦却对陈然说道:“咱既然当了这个官那就得为老百姓做点事实,如今盗匪猖獗不少客商被抢劫一空,损失一些钱财倒是小事可有人却因此丢了性命,这些盗匪必须铲除还给百姓一片朗朗天空。”
陈然有些为难地说道:“那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就衙门里面这点人手根本就不够呀!”
袁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好办,咱们手头还有些银子,实在不行就花钱招募乡勇,到时候在各处关隘严加盘查,务必将这些盗匪铲除干净。”
此法果然奏效,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大大小小抓获了好几十名盗匪,里面居然还抓获了一名朝廷重犯,在陈然的重拳出击之下一时间澧县境内盗匪绝迹,老百姓无不夸赞他是在世青天。
袁梦一直在背后帮助陈然出谋划策,而且还花费重金帮他请个几位知识渊博的幕僚,衙门中的大小实务陈然都会与几位幕僚和袁梦商量着来,渐渐地陈然变得有些慵懒,索性就将衙门内的事务全全交由袁梦负责,反观袁梦却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没想到袁梦虽说是个女儿身,但是在她幕后的帮助下陈然将澧县治理的一片祥和,因此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坊间陈然的名声都很不错,仕途平顺,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一州知府,为了报恩他们重金感谢了当初那位赠送他们路费的客栈掌柜。
巧合的是陈然任职的地方居然就是苏州,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两人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街小巷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当初的百花楼已经被查封,老鸨子的丈夫被仇家陷害不仅青楼被封,就连他本人也株连下狱。
老鸨听书陈然做了知府,而袁梦如今已是知府夫人,老鸨子为了搭救含冤入狱的丈夫,她装成卖菜的商贩混进了府衙。
当她见到袁梦之时,立刻“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都怪我当初有眼无珠,贵人在前却认不出,恳求夫人看在往日得那点情分上求求我那可怜的丈夫吧!”
袁梦见状连忙将老鸨搀扶起来,笑道:“妈妈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当初要不是妈妈大发慈悲送给我一件旧棉衣和旧被褥,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说不定早就冻死在荒郊野外了。既然妈妈已经开口那做女儿的定当竭力去办,您放心,我肯定会帮您在官人面前说说情的,就算是弥补当年的五百两身价吧。”
听完袁梦的话后昔日的过往历历在目,想到这里老鸨顿时就被吓得脸色铁青,冷汗之冒,连连磕头认错,觉得这次是真的完了,想当初她对袁梦做过什么心里再清楚不过。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老鸨子的丈夫居然就真被放了出来。
后来,陈然真的如愿当上了巡抚一职,可才上任不到一年的时间,袁梦却突然劝他辞官回乡,她说:“相公,你扪心自问,以你的能力是否能够担任起这封疆大吏?如今官场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咱们不如趁早辞官回乡,兴许还能落得个清净。”
这些年陈然之所以能够顺风顺水地从一个商贾走到如今这个位子,主要原因就是大事上他从来都是听从夫人的安排,这次也不例外,当袁梦和他说了这件事后,陈然便立马上奏书告病辞官,返回南川县城安度晚年去了。
陈然返回故乡之后,乐善好施,不仅出资修建学堂,而且还资助贫困学子,他的两个儿子也都相继考中了进士。
后来每当陈然回忆往事的时候,与孩子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们都娘亲,如果不是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尽管当时的陈然已经将近八旬,但他看向已经雪鬓霜鬟的袁梦时依旧满眼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