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若无其事道:“黑夫伤势已有好转。现在想来,若当时将他留在你那里,说不定现在伤早已好了。”
稚唯闻弦歌而知雅意,“若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去为黑夫阿兄诊治一番。”
王离立马顺杆子爬,先夸再道:“夏家阿妹良善。实不相瞒,营中有比黑夫伤更重的,不知可否一并麻烦?”
“……”稚唯保持着微笑。
武人果然是直来直往,这才试探几个回合就摊牌了?
不过王离手里有兵。
比不了比不了。
“将军所请,固不敢辞。”稚唯收敛笑容,严肃道,“但小女也有所求。”
王离点头:“请讲。”
稚唯看了眼韩家人,听到她要离开,面露惶然又不敢阻拦。
“想必将军已经查过了,我幼时是个痴儿,夏家在县城这些年,离不了邻里相助。”
稚唯对外人感情淡薄,小叔父常年在外经商,对安丰县也不留恋,但她不能不考虑大母大父的心情。
在一地生活,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
而她若是就此踏入秦军领地,夏家……便回不了这里了。
稚唯直言:“我知道将军想要什么,但还是请将军允许,让我救治此地黔首。”
王离微微皱眉,敛眸沉思。
稚唯也不催促。
她可以自信地说,整个安丰县、甚至包括周边地区,没有比她手里更好的酒(酒精),没有比她这里更全的药材。
她的东西她理应有支配的自由,然而这种观念放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因为有权势、兵权两重大山压在头上。
稚唯会努力适应这样的社会环境,但不会放弃争取的权利。
想要她的东西?那不能白拿。
只要性命无忧,今日便是秦王政立于当面,她也要试着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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