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要是知道蒙恬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高低得给他两拳。
也正因为夏翁夏媪不知道,所以在担忧女孙之余,心情并没有其他人那么焦灼和烦躁。
借着要给稚唯擦身的理由,夏媪将外人全都请出马车,趁机与夏翁交流。
“良人,你说……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放心。”
两人凑得很近,说话几近无声,又极为警惕,就算对话真传出去,也不过是语焉不详的
()字词。
夏媪悄悄解开衣襟,从衣服里抽出一张薄薄的布帛。
夏翁登时眼皮一跳,抽吸一口冷气,急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烧掉它?”
“藏在这儿l又不会被发现。”夏媪拍拍胸口,没好气地道,“再说了,子推就寄回来这么几个字,我不得好好……”
夏翁无奈提醒道:“研究。”
“对,”夏媪接上话道,“我不得好好研究一下到底什么意思嘛,万一我们会错意了怎么办?害了女孙怎么办?”
“能怎么会错意,子推说得很明显了啊……”
夏翁说着,拿过布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上面被他们默读了不知几百遍的内容。
【水火既济,水火相克。病愈,阿女无忧。】
“水火既济,盛极将衰……”
夏翁逐一抚摸着这句以雅言写就的文字,又低头看了看因发热呼吸略显急促的小女子。
“赶紧找机会烧了吧。”
“嗯。”夏媪这次没有反对,接回布帛重新藏回身上,并嫌弃地嘀咕着,“子推真不讲究,纵然平时把阿唯当阿女,也不能真称呼‘阿女’啊。”
夏翁哼道:“有什么关系,反正阿唯……”他顿了下,以肯定的语气道,“阿唯无父无母。”
夏媪狠狠拍了他一下,无视夏翁呲牙咧嘴的痛容,低骂道:“无父无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阿唯——”
“夏媪?夏老丈?”
翁媪两人当即噤声。
马车外传来羊军医的疑惑问声:“方才好大一声响,可是有什么事?”
“哦……没事,”夏媪瞪了夏翁一眼,语气嗔怪道,“良人笨手笨脚的,差点把水洒到女孙身上,我就提醒他一下。”
“啊?”
羊军医愣住,提醒?怎么提醒?
待反应过来,他:“哦哦哦哦!失礼了!”赶紧拱手告退。
关起门来打良人……夏媪真乃大女子也!
啊,颇有秦女风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