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苏醒过后紧接着就要昏迷,并开始再次发热,若不是脉搏还算有力,夏无且都得惊觉是不是小女子命不久矣。
“阿唯感觉如何?可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病的?”
现在夏无且就期盼着稚唯能表达两句自己的感受,或者给他点儿提示。
然而小女子含含糊糊的言语让他摸不着头脑。
“头痛……粮种……不见……”
夏无且没办法,只能问夏家人:“你们可知她是要表达什么?”
夏翁并没有看到稚唯方才的小动作,依旧还认为自家女孙是突然生病,哪怕对稚唯所说的“粮种”惊疑不定,仍在犹豫是否要告诉给夏无且。
夏媪则是没什么顾虑,既然已经得知稚唯生病是故意的,那她当然是顺着女孙的话说。
“其实吧,前天……”
听完夏媪的话,夏无且脑子更乱了。
什么叫“区分粮种优劣”?怎么又牵扯到粮食作物上了?这事跟稚唯生病有关系吗?
救命啊!他只想给小友治病,为什么总是有困难为难他一个医家啊!
夏无且艰难地抓住重点:“粮仓,先带我去粮仓看一眼。”
但夏太医也没种过地,他不事农产,分不清所谓的粮种好坏,看了等于白看,只能排除是粮仓中的东西让稚唯染病的可能性。
“……我还是请治粟内史来吧。”
夏
太医无力而敏锐地发现,小友此病恐怕不是普通的“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甚至在未明事态之前,只要夏稚唯没有生命危险,他最好连药都别开。
另一边,韩林目送去请治粟内史的侍者远走,借口离开,准备进行舆论工作的下一步。
〈91〉
当治粟内史从建章乡匆匆离开,夏家小女子凭空拥有能分辨粮种优劣好坏能力的消息,陡然被带进大秦中央和宫廷。
伴随着这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讨论声的,是逐步发酵的另一则传闻。
“夏家商队最近在咸阳乃至整个内史,到处秘密寻找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蒙恬将新得的消息汇报给秦王政与公子扶苏。
“臣派人试探商队成员为何寻找这样的老者,然商队绝口不提原因,似是另有隐情。”
“哦?”秦王政搁下手中的棋子,淡声问,“你是怀疑这‘隐情’与夏稚唯有关?”
“是,”蒙恬补充道,“臣着人在咸阳学室附近打听,的确有人见过夏稚唯与鹤发童颜的老者接触,而且据新安里乡民说,前几日夏稚唯从学室归来,手里提了一小袋杂粮,言谈间曾说过那是别人给的诊金。”
因着小女医对待病患心善又随性,别说碎粮、杂粮,就是哪天拿着块破布头说是诊金,也无人觉得稀奇古怪,乡民们将其视为常态,因此就记不清楚具体是哪日。
“咸阳学室……”扶苏收拾着棋盘,想到什么,插话道,“我记得夏稚唯自七日前就不去学室了吧?”
蒙恬意有所指道:“夏稚唯已经病了五日有余。”
也就是说,算算时间,在与那老者接触过后没多久,夏稚唯就突兀在家晕倒了,而她晕倒之前,曾在粮仓里无缘无故独自待了一天一夜,并具备了辨别粮种的能力。
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很难让人不在意背后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