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平放回草坪上后,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起身,浑身都湿透了,冷得要命,眼睛也因为进水而又涩又疼。
可是,他还是拼命忍耐着颤抖的冲动,撑开了疼痛的眼睛看向没有一点涟漪的河。
盯着河看了两秒,他突然意识到是谁把他捞了出来。
“花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年起都没起,直接爬到了鹤见川的边缘。
他的手指抓住草下同样冰冷的泥地,指尖陷了进去,双唇颤抖,不顾
自己狼狈的模样,紧紧地看向河底,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
猫咪平时洗澡的时候都那么怕,又怎么可能会游泳。
而且,都这么怕了,为什么还要跳下去!
“花子,你这个混蛋……”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握拳,狠狠地垂向地面。
平生第一次,太宰治恶毒地骂了他的猫。
那从脸上滑落的是河水吗,还是谁的眼泪?
如果是,他又是在为了猫而哭吗?
还是还有别的什么?
太宰治茫然地想道。
猫咪跳入水中,会觉得冷吗?
平时蓬松柔软的毛淋湿了水,会不会成为将它向下坠的罪魁祸首之一呢?
在彻底死亡前,会不会有走马灯呢?
如果有,走马灯里会有他吗?
少年张了张嘴,像是要发出嘶吼。
但这一刻是无声的。
不知为什么,他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终于,他不再看那片河,低下头,注视着手底的草地。
半晌,抽泣声在这片寂静的区域响起。
就如同每一个爱着父母的孩子在父母死亡时会哭泣一样。
……
原来,这个在里世界恐怖至极的操心师,也还是个孩子啊。
……
雪还在下,市区的喧嚣与这片土地分隔开来。
大地空茫一片,徒留一无所有之人在原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