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属实有些违和了。
赵谦这皇位啊,说白了就是拿他自己的胞姐的终生幸福换来的!
可平日里,沉默寡言,待下宽和的皇帝,只因为自己的二皇嫂一句「弟凭姐贵,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他便冷冷下令,让人直接连根拔了她的十根指甲。
这手段,岂止让人胆寒?
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啊,这二十来年伺候下来,谁还能不知道皇帝的逆鳞究竟在哪儿?
只是啊,旁的人只要在赵谦面前不提,不说,不讲起那段往事也就是了。
这是到了我这里,真的是有点为难人。
这么一想,赵谦想让陈公公悄悄把我淹死在荷花池里,也就是想图个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呵呵,我是不是倒该谢谢他。
他想要捏死我,就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可他非但突然收了手,还大发慈悲地给了我一个受宠的公主的虚名。
有了这个虚名,哪怕我远不如真正的五公主受人待见,阖宫上下谁也拿我没辙。
当初,王才人难产死后,赵谦后宫里一众嫔妃为了能将小公主争取到自己名下抚养,这扯头花,撕头发的,可没少用手段。
可那小公主不争气啊,还没等到个富贵的新娘亲,就自己先咽了气。
可六年后,面对我这从天而降的五公主,这些嫔妃们却没了当年争来抢去的热情。
我又偏生命硬,被推进荷花池淹都愣是没淹死。
兜兜转转之下,我成了时隔六年后“死而复生”的五公主。
皇帝撒下的谎,哪怕是弥天大谎,又有谁敢揭穿呢?
其实,我一直挺纳闷的,这么多年来怎么就没有人好好想过一个极其浅显的问题:
一个人怎么那么容易说失忆就失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直都是记得的。
记得我自己是安阳公主和拓跋宏的女儿,我的匈奴名字叫拓跋晚儿。
我为什么会和安阳公主有七分相似,自然是因为那是我的亲娘啊。
只怪我娘当年太爱他这个弟弟赵谦了。
因为怕她这个胆小懦弱,又敏感多疑的弟弟在当时波谲云诡的环境下难以自保。
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的她干脆把心一横,把自己作为赌注给押了出去
我娘确实赌赢了。
毫不起眼的四皇子赵谦摇身一变成了那让人三呼万岁的九五之尊。
可是,我娘又赌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她太高估她这个弟弟对她的感情了。
我记得小时候,娘每每受了委屈,就会抱着我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给我唱中原的小曲儿,讲讲那些中原的风光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