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那生她养她的大晋朝却依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大概,对于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来说,留住了我娘的性命,又给了我一个备受宠爱的虚名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大概以为这样他和我娘之间就该两清了。
拓跋毅的使臣团出宫并没有想象的容易。
事实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明明都已经一脚踏出了玄直门,却还是被皇帝赵谦的近身卫队给拦了下来。
皇宫里少了一个洒扫的仆妇,为防止那人趁乱混入使臣团,必须严加搜查。
不亏是皇帝的近身卫队,办事从不马虎。
即便对使臣团内的每一个人仔仔细细都验明正身,可由于态度甚是恭敬,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匈奴单于拓跋毅虽然全程都黑沉着一张脸,倒也没有发作。
可惜的是,这个失踪的仆妇大约注定是找不回来了。
最终一无所获的侍卫们还是只能悻悻而归。
宫宴结束三天后,拓跋毅北归
三个月后,长宁公主赵晚竹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也正式出发北上。
据说,皇帝赵谦因为不忍亲眼目送爱女远嫁,在公主的旧居长乐宫内闭门不出。
就连百姓都说,这父女情深属实让人感动不已。
而我,是真的会笑出声。
毕竟,此时的我,我和我那苦命的娘亲终于逃出了那个困了她一辈子的牢笼。
是的,赵谦算到了拓跋毅可能是他那苦命的姐姐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真正负责前半程救人的却是我。
我将我娘从冷宫救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光明正大地在我永乐宫的大床上睡了个难得安稳些的觉。
就算整个皇宫在大肆搜人,谁还有那个胆子搜到五公主的床榻边去?
而且,他也算漏了,他身边的女人出卖起他来,会这般毫不犹豫。
因为这救人的后半场,全靠贤妃出力。
有了几乎可以在宫中只手遮天的贤妃娘娘的帮助,要趁着宫宴送一个人出宫,还会是什么难事?
比如,坐着丞相夫人的软轿舒舒服服地出来,无疑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至于我的小叔拓跋毅,他从头至尾都只是一个障眼法。
他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是通过又一次有些荒唐的和亲,把我也名正言顺地接出这个皇宫罢了。
可这道圣旨恰恰是狗皇帝赵谦亲笔下的。
把我这从匈奴来的污点再送回匈奴去,这不就是他一直打的如意算盘吗?
如今,也算是称心如意了。
小叔原本还想坚持把我们都带回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