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的梁渠瘫倒在舢板上,心脏剧烈跳动,唾液粘得像是胶,他举起手,看到自己的手在抖,指甲里满是血沫。
平生第一次,一连串的杀人动作,在他手中行云流水。
怕癞头张挣扎太剧烈,自己制不住,梁渠甚至不敢溺死,只能用石头砸碎他的脑壳。
“张铁牛欺人太甚,要是不趁他病要他命,就算我靠着捕鱼攒出钱,等他伤好了还是会盯上我,呕额。”
梁渠趴在船边干呕,只吐出了点胃酸。
哪怕做足了理由,下定了决定,真到动手时,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一连砸得后脑完全塌陷才罢手,血肉模糊。
江淮泽野食肉凶鱼数目众多,受血腥味吸引,要不了多久,张铁牛的痕迹就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干呕完,梁渠坐回船上。
事到如今,乌篷船变成小舢板不说,还平白无故被赵府盯上,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赵老爷参与。
整件事听起来只是郑向和张大牛两人的主意,但都是张铁牛的一面之词,郑向是自己要讨好赵老爷,还是得了赵老爷指示才行动都不得而知,各种关窍一位管家也不会向一个癞子说。
前者还好,后者就麻烦了。
赵老爷都六十多了,恶心,恶心呐!
梁渠前世今生加起来小四十都是处男,有的老东西已经玩腻了想整点变态的了。
唯一值得宽慰的就是袋中那二两碎银。
赵府开罪不起,那就只能尽快攒够七两银钱,去平阳镇上的杨家武馆习武,赚个好身份。
只是这舢板,要怎么光明正大的拿来用?
。。。。。。
时间飞快。
薄雾笼罩的埠头上,人影耸动。
夜半,鱼类集群出来活动觅食是捕鱼的绝佳时机,有经验的渔民都会趁此时间解绳出船。
泽野中,却有一少年撑着杆,逆着船流回到埠头。
一汉子解开绳索就要撑船出发,瞧见了来者是谁:“阿水?你家不是一艘乌篷船吗,怎么变成小舢板了?而且怎么这个点回来?”
梁渠抬眼一瞧,笑道:“是陈义叔啊。”
此陈叔并非初来时送饼的陈庆江,义兴市有许多陈姓人家,眼前是另外一位,仅是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