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日子昏昏沉沉地过,每日一碗汤药两餐米饭便是那殿门大开的时候。
每到吃药时半夏都会被放进来盯着我吃药。
可是没用了,没用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没过几天,我压抑的毒发作,因为草药皆被收缴,我连抑制疼痛的药都配不出来,只能生生挨着受着。
我蜷缩在床上,背上衣裳汗哒哒地贴在身上。
背上伤虽已结痂,但有些还未好全,此时如盐撒在上面,蜇着疼。
我将自己缩得更紧,脑袋发昏。
突然一声响,大门被从外推开,我看到了许久没曾看到的阳光,满心满眼都是温软的笑。
“半夏你瞧,是光。”
没有听到声响,我身子一僵,仔细看去,就看到逆光处站着身姿伟岸的……裴珉。
我低着头像是舔舐伤口的幼兽,小心翼翼看着对面的人,既防备又试探,一旦得知他不是救自己的人后,默默缩着头只剩下警惕。
我忽地感觉有人靠近,有人向我探来,我瑟缩着往后蹭。
男人的手顿在半途,又收了回去。
“时莺,你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眼中带着希冀。
我低头沉默不语。
“时莺!”他语气加重:“你知道恨是什么滋味儿吗?”
“这五年我日日恨着,日日夜夜,恨不得杀了当年参与的所有人,恨不得啖他们血肉,恨不得剐了你,日日折磨。”
“时莺,你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我抬头看他眼角泪痕,眼颤了颤。
我也恨,也是五年,日日夜夜。
我恨五年前兄长利用,恨父亲抛弃我将我送给皇上,恨娘亲哭得那样伤心却什么都没有为我说。
我还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什么要对裴家下手,还手段如此卑劣。
可我最恨的,还是我这双手,它上了当,亲手将通敌叛国的信送到裴珉书房,于是,我的少年郎不见了。
可如今要死了,我反倒不恨那些,我只恨那晚裴珉为何要打破我的梦,要告诉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裴珉见我没有反应,有些发狂:“时莺,你好狠。”
随着裴珉离开,光慢慢消失了。
可我好似看到有人站在逆光处冲招手,他说:“阿莺啊,你怎么还这么爱哭。”
番外:
裴府换了一个牌匾,变成了摄政王府。
我站在院子之中看着一院相隔的两棵树,想起以往,心里是又痛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