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泠一听就觉得弟弟是被陷害,闻香教是邪-教,弟弟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去沾,但衙役既敢抓人,想必是上峰下令的,而这上峰,必是裴亦秋。
大理寺卿裴亦秋是出了名的难缠,性子孤高冷傲,偏偏又能力出众很得谢琢倚重,是以谁的面子也不给……
她忙要爬起,谁料一动竟觉头晕,险些从榻上滚下。
枫荷惊呼一声,伸手扶住:“您瞧着好似病了,奴婢去请陈院正吧?”
孟清泠道:“先去参见圣上。”
谢琢登基不久,重担压肩,容不得松懈,是以最近难得过来仁明殿,她当然也没有一句怨言,全力做好他的贤内助,今日是因为弟弟的事不得不去打搅。
枫荷犹豫:“您这样子只怕现在不好出门……”
“备车。”孟清泠坚持。
枫荷只好退一步:“要不奴婢先派人去垂拱殿看看,省得您白跑一趟。”
孟清泠身子确实不舒服,想一想答应了。
不消一会,去探消息的黄门回来禀告。
枫荷听完后告诉孟清泠:“圣上不在。”
“去何处了?”
枫荷顾左右而言他:“许是批阅奏疏累了出去散步……奴婢先给您倒杯茶喝吧。”
侍奉了自己十数年的心腹,有什么不了解的?孟清泠盯着枫荷的背,声音微沉:“你不用瞒着我,我现在派人去查,一查便知。”
枫荷暗叹口气,捏着手帕转过身:“太皇太后刚刚召了四位姑娘入宫,请,请圣上去寿康宫……”
定是为纳妃一事!
自从谢琢登基后,请求纳妃的奏疏不断,皆因怕他断绝子嗣。
可谢琢视若无睹,为此引起太皇太后的不满。
想做贤后,自当劝谢琢纳妃,可想到十一年的艰辛,她并没有那么甘愿,她觉得谢琢一旦纳妃生子,自己这些年就仿佛是为人做嫁衣,白忙一场。
可不纳妃又怎么可能?
前阵子她有事找谢琢商量,去了他的寝宫,却发现谢琢不在,而桌上治疗胃疾的汤药旁摆着几张美人图,上面画得都是十五六岁的少艾,或明丽,或娇俏,或清艳。
她猜这些画是太皇太后送来的。
应是千挑万选,故而容色都与谢琢极为般配。
众所周知,谢琢的容貌是用才干换得,所以崇宁帝即便不满这个嫡子,看到那张脸,气都要消掉几分,皆因这儿子生得俊秀无双,金质玉相,实难生厌。
不过谢琢当不会马上挑选妃嫔,因为他尚对她存有愧疚,亦或是感激。
只是,这也持续不了太久。
她与谢琢是风雨同舟的夫妻,如今风雨已过,这些年他也有所长进,底下还有文武百官为之分忧,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用处?何况,她已红颜消退,芳华不再,不像谢琢正春风得意,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