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因为我,我妈也遭受了莫大的屈辱。
小四川和嫂子起了冲突后,嫂子不是回娘家了嘛。过了没几天,嫂子和她爹也就是我大舅回来了。
因为我和小四川已不在家里,也就没人再提起嫂子和小四川发生冲突的事。
和往常一样,舅舅来了,爸妈会和他唠嗑。农民嘛,主要是聊农业生产。我们家的荒山多,舅舅给了一些生产建议,弄好了还是比较有前景的。我们家荒山多是因为家里人口多,后来迁进来的人可以分到田,但分不到山。就像我嫂子和她的孩子,都只分到了田没有山。加上我爸当时懒得和别人争熟山,结果分到了很多荒山。哪想到后来开荒种果树,歪打正着了,种果树当然得地儿宽了。
我哥分家的时候,田分了,山没细分。
嫂子的意思是那些偏远的地儿造林栽杉树,离家近的地方开荒种果木,管理起来方便一些。
舅舅和我爸都觉得挺好的。
可这么算下来的话,我爸妈基本没剩啥山了。
我妈不干,我哥开荒种树,我爸要去帮忙自不必说。我二姐也还待字闺中,少不得也得去帮忙。那她干嘛不自己留一点山造林也好啊,将来卖了树,钱可是自己的。比伸手管我哥要钱强吧。
“我们留那么多山干嘛?你去种啊!”我爸问。
“我去就我去,我自己去栽点树,将来卖了钱就是我的。”我妈答。
我哥答应给我爸妈留一小块山,我妈还是不干,要留一半。
我哥也烦了,我妈留一半山用来造林不是浪费么?那他哪还有多少地种果树呢?
“你本来就只有一个人的山,都给你一半了,还不够吗?”我妈不依不饶。
就这么争来吵去的,我妈最后也没要到地,气得要死,穿着个破拖鞋走出房门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心里一生气,捡起拖鞋顺手一甩,差点打到了我哥脸上,幸好我哥反应灵敏没打着。
我妈骂骂咧咧着又去捡自己的拖鞋,刚一起身,被“啪”甩了一耳光,我妈被打得眼冒金星。懵了半天,我妈以为打人的是我爸,没想到是我大舅。我妈这一反应过来,嚎啕大哭,“我不活了,呣妈呀,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我自己的亲弟弟也欺负我。”
“你还好意思喊呣妈,以前说你虐待毛坨我还不信,现在打人都打到我头上来了,简直是反了天了。”
我妈愣了,可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啥叫打人打到我舅头上了,她也没打我舅啊。
“毛坨现在是我女婿,你打他不就等于是打我么?”我舅的解释让我妈瞬间止住了嚎哭,她愣愣地看着我大舅。
只听得我大舅说:“你之前让我把女儿给你做儿媳妇,说什么就一个崽,这些家业将来都是他的,怎么?现在连几块荒山也不给了吗?”舅舅也越说越气愤,“还要让女儿来分田,那你倒是直接招上门女婿啊,为啥要坑我的女儿?”
面子在利益面前,到底还是不值一提。我不肯抽田出去这个导火索,终于还是被引爆了。
“我女儿分什么了?”
“这明的要争田,暗的你给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舅舅恶狠狠地说:“至少我看到你虐待毛坨了,我就得打你。”
“对啊,她就是那么恶毒。”我爸帮腔,“这回你知道我为啥总是要打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