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主编对于顾从卿的说辞很满意,于是又跟他唠起了家常,“你的外语是怎么学的?你们家有人是留学回来的?”
听见这话,顾从卿觉得这个乔主编不像个好人。
现在可是67年啊,还有几天就68年了,留学这个词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顾从卿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家根正苗红,祖上代代是贫农,是被压迫的老百姓,哪有什么能力去留学?”
“我们家也就从我爷爷他那儿开始好起来的,我爷爷跟着党打了几十年的仗,这两年才退休安稳下来,像我爸,我大伯叔叔,他们从小都是我奶奶带着长大的,为了防鬼子,防国党,见天的东奔西跑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呆着超过两年。”
“后来敌人被我们打败了,国内安稳下来了,我爸才有机会去读书。”
“我姥姥姥爷是地道的农民,家里就我妈妈一个女儿,为了让他长大能够报效祖国,所以才一直供她上学。”
“不过更应该感谢的是我们的国家,是所有领导人的付出,才能让我们所有人能够有前程,有未来,国家要是不安定,我爸也当不上工程师,我妈也不能在医院当医生,我爷爷更不可能在军队大院儿安享晚年,感谢祖国啊!”
顾从卿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对面的乔主编,别打量着,我是个孩子,就想着欺负我吓唬我,谁还没有个后台呀?
就他爸妈这工作,他爷爷的背景,他姥姥姥爷的身家清白,对了,还有他自己呢,我就过段时间人民日报的采访就能发布了。
“我这外语吧,多数都是自学的,主要是我觉得这些语言对我来说都挺简单的,稍微有点难度的是俄语,为了学好俄语,我在学校可没少下功夫。”
“国内会英语的人不少,之前书店也能买到英文相关的书籍字典,所以自学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至于其他语言吗?其实基本上都是我们汉语和英语的变种学起来就更轻松了,没有一点难度。”
顾从卿看向办公桌后面的乔主编,开始讲起了英语,他说起英语来流畅,自然,表达的非常清晰,而且没有一点口音。
“乔主编主修的外语是什么呢?是在哪儿学的?您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吗?”
顾从卿流利的口语和锋芒毕露的语气,让乔主编十分惊讶,但他这些年肯定没见过,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一个曾在国外留学十年的人,目前依然能够任职外文局的主编,他可不会害怕一个小孩子。
他没有用英语回答顾从卿的问题,转而说起了法语,“我主修的是法语,英语俄语德语也会一些。”
“接下来我们说一说稿费问题。”
“目前的稿费标准是在5-11元之间,我们一般是不接外来的投稿的,都是直接下发翻译任务,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翻译人员体系。”
“但你翻译得很好,质量很高,所以经过商讨之后,我们决定录用你的稿件,并将稿费定在千字8元,以此来作为对你的鼓励,希望你再接再厉,为我国的翻译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其实乔主编是不想给他这么高的稿费的,但奈何他翻译的是领袖选集呀,价格给低了,不好看呀!
“对了,之前我们不知道你这个翻译者年纪这么小,所以直接叫你过来了,你一个孩子很多手续不好办,年后上班了,你带着父母过来陪同你一起办理手续。”
顾从卿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乔主编,我们年后见。”
两人隔着桌子握手后,顾从卿神色淡然的离开了主编办公室,下了楼骑上自行车,直奔部队大院去了。
这乔主编不对劲,好像对他带着一些敌意,他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人。
投稿的事顾父顾母也知道,完全没有提过外文局有认识的人,那应该就跟顾父顾母没关系。
顾从卿不放心,他得找爷爷帮他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