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短暂的滞空里,她只有一个想法:她好像是有那么点“公主病”在的。
不是什么豪门世家里的大小姐,但却被养出了骄纵的“公主病”。
以前她是不太喜欢西餐的,她的牛排都是陈时序替她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的。那时候,她还不喜欢吃半熟不生的东西,无论是煎蛋还是牛排,都喜欢那种全熟的口感。
留学之后,也没有人会惯着她那点矫情了,渐渐也不在乎这些了,也没再有那些忌讳。
又抿了两口红酒,梁梦因闷闷地叉起一块肉,汁水在口舌间爆炸。煎烤的牛排上只加了一点海盐,保留了肉质的原汁原味。
“味道不错吧。”李越然问,“这种肋眼肉最适合三分熟,口感嫩滑,是我们这间餐厅的招牌之一。”
叉子一顿,梁梦因面不改色地咽下牛肉,并回以一个微笑。
再之后,那盘牛排,她再没动过一口。
梁梦因觉得,她那点“公主病”好像又回来了。
从洗手间回来之后,梁梦因明显更失神。李越然给她空了的酒杯中倒上红酒的时候,梁梦因正望着窗外的雨帘,酒意上涌,面颊微红。
李越然温声笑了下:“梁小姐,我可以叫你梦因吗?”
纤盈的颈子微微转动,她低眸看向自己的酒杯,默默点了点头。
“梦因,你也是家里人催着婚事吗?”李越然的笑容很温柔,随和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吐露心声。
但梁梦因不属于这一类。
她又抿了口红酒,含糊不明地说了句:“算是吧。”
其实也不算是。
她的年纪远没有到催婚的年纪,只是关女士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国内。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亲眷,即便有楚姿的照顾,关女士依然不放心。
这几年她们母女之间一直隔着几个小时的时差,从悉尼到京城,从悉尼到纽约,最后又变成了悉尼到京城。
比起友人的照拂,关女士还是更希望她身边有个男朋友。
李越然观摩着她的表情,忖度着话语:“其实我也是这样,家里催得急,总说我这个年纪已经该小孩满地跑了。”他哂笑一声,“老一辈人总是习惯用他们的阅历来安排我们的一切,他们觉得这个年纪就该结婚生子,有时候也反抗不得,所以只能随着他们的意愿来相亲。”
“嗯嗯。”梁梦因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向一边的柠檬水。
酸涩微苦的温水咽下喉,梁梦因又走神了。
“梦因,其实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包括兴趣爱好,包括品性脾气,当然也包括长相身材。”
梁梦因笑了下:“李先生倒是蛮诚恳的。”
“确实,相亲不就是直来直往,诚恳真实一点吗?节约时间,提高效率。”李越然也笑了下,“你也叫我越然吧,李先生太见外了。”
梁梦因点了点头,却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