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神情漠然,而那男人却已经指着他自己介绍道:“我是舒敖,汉姓是苗。”
细柳眉头一皱,扔了灯笼抽出一柄刀来,那舒敖见状,急得一头热汗:“你有伤别乱来!”
他在单薄的短衣里一掏,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大跨步才走近细柳,短刀倏尔抵上他的脖颈,他看着雪粒子砸在刀刃上,再抬起眼,对上面前这年轻女子清寒的眉目,他却始终没有抽出腰间的鞭子来,只是双掌捧着那瓷瓶,道:“这药是大医给的,你吃了会好受。”
细柳看着他掌中的东西,心中想到那位苗地来的大医自进过一趟宫后不久便从驿馆消失,踪影全无,她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此人忽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什么药,实在诡异至极。
“对不起。”
细柳心思千转,却听这样一声,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瞬微怔,只见面前这个约莫二十岁的男人脸上竟挂着一副复杂的神情,原本粗犷的嗓音这会儿细得跟蚊子声儿似的:“我那天不该打你。”
没有了那日的傲慢嚣张,此刻他低下头,好像很真诚。
没了灯笼,此间只有薄薄一层月华,风声呼啸着,细柳盯住他片刻,忽然“噌”的一声,收刀入鞘:“不必。”
她没理会他递来的东西,绕过他朝前去。
舒敖转身连忙跟上,不过几步,细柳停下,冷声道:“你再跟着我,我一定杀了你。”
舒敖却看着她,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玉海棠对你……怎么样?”
细柳眉心微动,这个异族人竟然知道玉海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心中浮起微末的异样:“为何要问我这些?”
舒敖想了想,六七年前他才二十二二的年纪,那是他第一回出苗地,在一个与此时相似的雪夜,南州的绛阳湖还没有结冰,他从水中捞出来一个十岁的女孩。
他记得她稚嫩的眉目,浑身冻得僵冷发紫却还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在高热浑噩中一声声喃喃着一句“我不认”。
舒敖看着她。
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不该是曾经那副眉眼长大了的模样,一点都不相似,可是她依旧拥有那副倔强的神情。
一个不肯认命的孩子,被他敬爱的大哥当作女儿一样的孩子。
“你……”舒敖的声音裹在夜风中落去细柳的耳边,视线落在她腰间的双刀:“你知道你这一双短刀从哪里来的吗?”
细柳一怔,她对上舒敖探究似的视线,纷纷雪意薄薄地落了层在她双肩:“我自然知道。”
()这一双细柳刀是紫鳞山中右护法苗平野的。()
细柳猛然一顿,她忽然想起此人方才说他的汉姓为苗,苗舒敖,苗平野≈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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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盯住舒敖,眼底神光微动,疑窦忽起:“你和苗平野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