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敬渊点头:“一个九品的大理寺官员,哪有如此大本事宣得出密诏?反过来是当今圣上吩咐下来让贺状元主理,密侦此案,秘密处置,这才通道理。
盛同屿道:“难怪我上门拜访,送他一套宅子答谢,他无论如何不肯受,只说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原来这话里还真有话。
盛敬渊道:“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幼鳞知道九爷是圣上吗?
两位长辈都看向了盛长洲,长洲额汗微微冒出:“那日九爷是和我说了幼鳞对他有救驾之恩,他视幼鳞如小辈,教导一二,来日入朝定能大用。因此并未向幼鳞吐露身份,还令我瞒着幼鳞。
盛敬渊点头:“入太学读书,又安排了名师,因此幼鳞这才忽然奋发好学起来,这是好事。今上既然着意栽培,我们自然也当效力。
盛同屿却有些犹豫道:“珊瑚只这一个儿子……出海实在太冒险了。”
盛敬渊拍了拍他肩膀:“凤凰儿一个足矣!他既有志气,只由他去闯,我们替他打算好便是了,再则,咱们幼鳞,是有些灵异在身的。你看看出生时天后娘娘就有预兆,如今怎的只就他一个人救了驾?如今这才十八岁,深受皇恩眷顾,这是多大的福气?我看这好运道,还在后头!
“咱们商户人家,时运来若是不抓紧了,来日可要后悔莫及!”
盛同屿听着也心微微放宽了些,还是道:“明日我们去天后宫,再给娘娘烧些香,请娘娘赐福。
盛敬渊微一点头:“如今需安排两件事,一则,等幼鳞出去后,长洲你便进京,协助你姑母负责北方的生意。
盛长洲一怔:这边的生意怎么办?
盛敬渊道:“你爹接着,再说了,我也还未老,还能替你们掌掌舵。长孙进京,这是给圣上表忠的。圣上有什么差遣,只管全力去办便是了。”
盛同屿和盛长洲都无话,盛敬渊又道:第二桩,便是这次幼鳞出海,该去哪里了。
他拿了手杖走到了墙上的海图前,盛同屿道:“安全为上,不如去夷洲看看,然后再去琼
州、爪洼走走,物产富裕,航线也安全。
盛敬渊摇了摇头:“夷洲是侬氏占着,传说宋侬智高败于狄青后,带着残将一路流亡到那里占岛为王,本朝封了个广源王,虽说名义上归顺我朝,但不纳贡不朝拜,其实仍是国中之国。朝廷以招抚安顺为主,去那边走一次,也不过是看看风土人情,做些生意罢了,没什么意思。
他拿了手杖点了点另外一处:去亶洲,这里如今还是被乌合人占着,圣主若是打算廓清海疆,驰驱东南,岂有不拿下亶洲之理?前朝这里还设了总督府的,这里如今还有陆氏在,到底是华夏一脉,可谋之。若来日朝廷能够收回此处,设立总督,便可节制诸岛,则东南海疆平定,率土皆臣,诸
藩奉贡,指日可待。
让幼鳞去那里走一走,十分有益。选最好的大船,再组上船队,长天长云都去,盛家精锐尽出,一般的寇盗自会避开,加上天后娘娘保佑,自当风平浪静,一路无事。
盛同屿和盛长洲一贯是极孝顺的,自然都默然听令,盛敬渊挥斥方遒,双目精光闪闪:“只恨老夫不能年轻十岁,否则这驰骋海疆之盛事,哪里轮到你们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