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川得知沈长英清醒后,立即来了寒山峰,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他在此处静坐许久才等回沈长英。中途分明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只是那道气息兜转一圈却又离开了。
一见沈长英踏进门,他起身便问道:“兄长是去了哪里?”
沈长英仿佛没有沉睡这许多年一样,朝他熟稔一笑,回说:“随意走走。”
又抬手递给他一支玉簪,照着南秀的样貌形容了一番,再与他确认了身份姓名,然后道:“帮我将这支簪还给那位小友吧。”
与南秀分别后沈长英又再下了一次山,将簪子“赎”了回来。
毕竟总不好坑了小辈的东西。
而沈相川看着兄长手中的玉簪,瞬间认出这是很多年之前他送给南秀的生辰礼物,自那时起她几乎日日佩戴着。他停顿片刻,还是问道:“这簪子怎么在兄长这里?”
沈长英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莞尔道:“还要谢那位小友用这支玉簪请我吃了一碗面。”
沈相川神色未动,将簪子握在手上。
兄弟二人十余年不曾交谈过,两人又都是寡言少语的性子,沈相川关切了两句,沈长英一一回应了,接下来便显得有些无话可说了。
簪子在沈相川手心轻轻磨过,他舒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道别。
沈长英颌首。
沈相川从寒山峰离开后先去了南秀的住处。南秀正和灵晚在水榭里笑闹,她那簪子实在戴了太久了,所以发间一空,灵晚一眼就发现了。
她一边把自己的簪子拔下来往南秀发髻上插,一边开心地笑着说:“早就该丢了那东西,我这支更好看,送你了!”
南秀弯着眉眼偏头躲了一下:“哪里好意思要你的……”一抬眼就看到了沈相川。
灵晚察觉后转过身,对上沈相川的那张冷脸真是再快活的心思都跑没影了。她扭头朝南秀扮了个鬼脸,又表面乖顺地起身往屋子里跑。
而她的簪子已经戴在了南秀头上。
沈相川也没有废话,径直走到南秀身前,展开手心利落道:“兄长让我还给你。”
南秀先是惊讶沈长英会把簪子还给她,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再去把这东西换回来,随即又反应过来,用沈相川送的东西抵了面钱,还被本人抓了现行,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但转念又想,或许他早已经忘了这簪子的来历,自己纠结来纠结去反倒是个笑话了。
于是她镇定又迅速地将簪子收在手上,道谢说:“麻烦你了。”
沈相川没应声,转身走了。
南秀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
嫌弃成这样,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
把她当作洪水猛兽的不止沈相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