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项龙人虽长得魁伟,笑起来却是有点憨,捡了个便宜妹妹活像是捡了块宝:“容儿。”
“对了大哥,那晚你为何会出现在金凤里?”夏鸾容想不明白,山匪常年被官府通缉,怎会敢冒险去人多的地方,且还是单独行动。
“哎,那时二弟正在牢中受难,我这当哥哥的也是没了主意,收到消息说齐县令的独子进京去了金凤里玩乐,便想去碰碰运气将他捉回来当人质。可这种行事不能太明目张胆,是以未带手下。”
“所以……大哥那晚是因为救我,耽误了计划?”
“也不能这么说,就像救干娘那回,虽也误了时机,但事后却得知那本就是个陷阱,所以有时失也是得。”
夏鸾容点点头,眼底却现惆怅:“容儿的运气就没大哥这么好了。”
“这是什么话,可是那晚发生了什么?”想起那晚夏鸾容坐上了那个什么世子的马车,方向龙疑心是那小子欺负了她。
夏鸾容默默垂泪,良久,才终于开口:“那晚容儿落水后清白受损,段世子便以此为要挟逼迫容儿给他作妾,若不从就要将那晚之事张扬出去,叫容儿再也无法做人……是以,容儿才不得已跟了他。”
“姥姥的,竟有这等事!看我不下山宰了那畜生!宰了他以后你也就自由了!”说着,方向龙作势就要去。
夏鸾容连忙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大哥,不要去!”
被她这一抱,方向龙只觉浑身如过电一般,明明她力气那样小,可他还是听话地驻了步子。只是心下遗憾,这么好的女人,咋就被那种杂碎糟蹋了!
他未转身,夏鸾容就这么伏在他宽阔的背上,泣声不断:“大哥不知,这段世子不过只是姐姐对我的惩罚罢了,就算大哥杀了他,姐姐也不会放过我……”
“姐姐?”方项龙听得迷惑。
夏鸾容便仔细对他说明:“是啊,我有个姐姐叫夏莳锦,只不过她是侯夫人所出,远比我这个庶女尊贵得多。她自小被娇惯坏了,便觉世上一切好的都应是属于她的,是以当太子殿下在一回宫宴上看中我时,姐姐嫉恨到发狂,回府后不仅打了我,还对外散播流言,说太子看中的人是她,她是未来的太子妃。”
听到这,方项龙终于有些明白了,他虽人在山寨,可每日都有放出去的探子将最新鲜的消息带回寨子里,他的确听闻过安逸侯府的千金将成为太子妃这个传言。
“可就算她想当太子妃,又跟那个段世子有何干系?”
“大哥不知,姐姐其实早与段世子有了首尾,只是攀上太子殿下后,她便一心想甩了段世子,可又怕负心再先惹怒段世子,而将她的丑事声张出去,是以便逼迫我去勾引段世子,作实他负心在先。”
方项龙浓眉一竖,声调变粗:“你该不会这么傻,就听了她的唆摆?”
“由不得我不听。那时阿娘已被侯夫人送去了庄子,不许我们母女见面,且我深知侯夫人的为人,她定会趁此机会害了我阿娘!嫡姐说,只要我肯照她的话去做,她就帮我和阿娘团聚。”
“可第二日你就以为干娘死了,怎的还肯嫁给那个段世子?”
“正是因为阿娘不在了,容儿在这世上孤苦无依,才随波逐流……”夏鸾容低声啜泣。
方项龙终是憋不住转过身去,扶着夏鸾容的双肩:“你怎会孤苦无依?不仅你阿娘在,往后还多了我这个大哥,凡事都会护着你的。”
夏鸾容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他,“容儿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那晚随段兴朝离开,而没有……而没有……”
夏鸾容哽咽着,说不完整,但方项龙再迟钝,也听出她是在悔恨那晚拒绝了自己。他大力将她揽进怀中,安慰着她:“只要你不嫌弃大哥只是个粗人,过的是刀尖儿上舔血的日子,你随时都可回头!”
夏鸾容趴在他的怀里,尽管那味道不太好闻,令她有些嫌恶,可想到眼前这人兴许比段兴朝还有用,她便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