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浪的眼眸这才掀起了微澜。男人敛目,冷声问:“谁干的?”
“不知道,不过我听他们在怀疑你。要不然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罪名坐实得了!”冥鸦吹耳旁风,“咱们赶在他们之前把人找到,然后把他弄死!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没有说话,突然转身出了办公室。
冥鸦说得正激动,爪子没抓稳差点摔下来,赶紧扑腾了两下翅膀重新落回了男人肩上。
“你要去哪儿?找谢惊鸿吗?”冥鸦兴奋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冥王殿一半的人都出动了,听说连五方鬼帝也都被惊动了。”
“烦死了!”男人被吵得烦不胜烦,经过一扇窗子时随手拽下肩头的碎嘴子烦人鸟给扔了出去。
“嘎嘎——”
“鸿鸿!鸿鸿!你在哪里!”
子夜时分,西郊林场雷雨大作。阙辛衍像只无头苍蝇在林子里横冲直撞,寻找着谢惊鸿的踪迹。
“谢惊鸿——”
凄厉而绝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林中响起,林中群鸟受不了聒噪争先恐后展开翅膀扑簌簌飞走。
“鸿鸿呜呜呜,你一定要撑住不要死,我不能失去你呜呜呜呜。”喊累了,阙辛衍颓然坐在一棵树下悲伤大哭。
哭得正伤心,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男人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四周。
哭声戛然而止,阙辛衍瘪着嘴泪眼婆娑,默默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开关,下一秒一群黑衣男人开始七嘴八舌指责。
“阙辛衍啊阙辛衍!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都看不住,你还有什么脸当鬼啊!你再去死一次好伐啦!”
“呜呜呜呜,我哪知道他会三更半夜往林子里跑啊。”阙辛衍也很委屈,“早知道这样,他上厕所我也跟着了。”
“阙辛衍啊阙辛衍!当初可是你自告奋勇说去保护谢惊鸿的!他要是有个万一,你就以死谢罪吧!”
阙辛衍闻言一愣,随后哭得更大声了:“鸿鸿!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现在就来陪你!”
说罢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白绫三两下挂到了树干上,打上死结,又往下拽了拽,发现很结实一咬牙一闭眼把脑袋伸了进去。身子在空中扑腾了十几秒,随后静止不动。
夜色下,一道单薄身影吊挂在树梢上,如纸片般随风摆动。周围一群黑衣人无动于衷,抱着手冷眼旁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谢惊鸿在一间密室中醒过来。这似乎是一间地下室,没有窗户,也没有通风口,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手拷拷着,手机和运动手环也都被拿走了,发不了信息也看不了时间。不清楚自己被绑来多久,不过以四肢僵硬的程度来看至少有四五个小时了。
然而此时最糟糕的不是麻木的手脚,而是因为发烧而倦怠昏沉的身体。
谢惊鸿身体素质很好,很少生病,但有一个毛病,只要淋了雨必定发烧。今晚淋了雨又爬了山,又意外被绑,导致无法及时处理湿衣服,因此病况似乎格外迅疾凶猛,短短几个小时便已经浑身滚烫,意识混混沌沌,似乎随时要晕过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