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待时没有接。
荀揺落有所准备:“不过,息大人还说,如果那人不受,而是另有所求,就随我们回省中。他也有要求的事。”
云来去。晏待时在郊外看风景。
他的眼睛恢复得很好,哪怕直视日光,也不刺痛,只会在闭眼后,幻视一圈白虹。
纯白的光晕,朦胧复朦胧,到睁眼时,变成小人,坐在他身边,抱着膝,摸着手骨,难为情的样子。
文鸢不知何时来的,想和他亲近,度量他神色,最终也只是坐过去一些,“恩人,你的眼睛……”
“没事。”晏待时看她手上的包扎。
“也没事。”文鸢说着,却隐隐希望晏待时能牵一牵她的伤手。
她确信自己没有将心思说出。
晏待时却牵了,将她拢到身下。
文鸢大窘迫,脸面绯红,听他问:“你不是有话要说。”才明白他看穿自己。
她进退不能,最后倚在晏待时手臂上,和他说悄悄话:“我见到那位荀使了,听他说,息大人在等我,但我真不想回去。”
难得一次心里话,她还看人眼色,看到晏待时转眼,立刻道歉:“我浅薄。起初,听了恩人你的讲述,我就应该敬爱息大人的,毕竟,他是我的,我的兄——”文鸢说不下去。
一腔委屈,在她眼角。
她拿伤手抹眼泪,被晏待时拦,就捧着他的手抹眼泪。小手抓他指头,只能抓住一两指节。
晏待时受缚一般,倾向她,便于她依靠,听到她说:“恩人,怎么办,我与两位兄长乱,世上还有我的立足地吗。”
两人停住。
“什么?”一人皱眉。
“我说错了。”一人捂嘴。
恩人不知道。
与息再度过怎样的夜,才能救回一人的性命,晏待时并不知道。文鸢忐忑着,和他漫步回郢都,期间不敢看他眼睛。
数日过去,一个雾天,楚国发出一队辎重车,名义为贡方,实则避人耳目,运出对当下局势最重要的人物。
楚王出国了,去见识后梁不美的一面。
年恤领着众位宫人,蹚过青草滩,穿过水门,望向国君远行的路:“我君即日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