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远愣愣地,感觉褴褛下灌凉风。
听到后来他绝望了,竟然主动迎刃,想要自杀:“大人敢做这种大事,想来魏侯的秘密也不算什么。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息再侧身收手。尚方剑只割破公孙远的耳垂。
“你过目不忘?”
“姑且是。”
“记下这个,晚上过来。”息再拟书去了,留下王国图和耳朵流血的公孙远。公孙远茫然,又追上问:“大人将未来讲给我听,却不杀我?”
息再的回答像调笑:“为何杀?你不错,我要了。”
这便是魏侯收信前数天发生的事。
第一位送信的使者有去无回;第二位使者接着远行赵国,满载而归;第叁位使者这才安心,受了息再的书信和嘱咐,驾车出发。交通声轧过墙边,让文鸢驻足。
她嘴角流血,正在吃生鱼。
养伤的日子里,文鸢被晏待时打理得很干净。
伤处没有化脓,却因为文鸢自身体弱,痊愈得慢。文鸢摸着腹部的裹缠,终于下定决心,某天下午等在池边。
近水冷,她埋进枯苇,见晏待时路过,便小声叫:“恩人。”
晏待时像是没听见。
文鸢轻轻拽他的腰带,被他躲开,有些难为情。
一觉醒来,晏待时又变回冷漠的人。白天喂猫,夜里休息,文鸢不好再与他同寝,日尽时主动卧回他脚边,他也不干涉。难以捉摸的情绪维系两人,同时不便他们亲近。文鸢排斥这种情绪。但她连晏待时的名字都不知道,想要示好,不过是多喊几句“恩人”。
“恩人,恩人,”文鸢挟着苇杆起身,“池中还有鱼吗……”
晏待时看文鸢像个草人,随手拂开她身上的苇杆。
晏待时还是帮文鸢抓鱼了。
鲜肉送到嘴。文鸢咬下第一口,吐了一早晨。
第二次尝试,文鸢强忍着咽下去,午后又开始呕吐。晏待时枕手高睡,剩下猫陪她。
“不如给你吃。”文鸢对猫惭愧,掩埋了秽处,到池边捧水。严酷的冷让她的牙齿切切打抖,饮水也像吞金。
一切辛苦都在证实江玉绳的话,如果拖到深冬,谁也难逃一死。文鸢倚在水边,受着冷,怕着死,记起灵飞美人。
灵飞美人就死在水边。因为生产文鸢,她憔悴了,又因为后梁帝的轻视,缺乏看护,以至于气色愈差,到最后不忍照镜子,只好去照水,看到朦胧的影子都是惨白的,这位骄傲的女人搅碎心肠,撒手人寰。当然,文鸢听到的关于灵飞美人的一切只是故事,她懂事时,美人的尸体早就被西堰渠带去远方。
“你母亲不德。”这是和夫人的定论。
“美人颜色无双。”这是豫靖侯小时候的悄悄话。
“淫魅。”后梁帝曾抚摸着文鸢的脸,如此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