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沉默片刻,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也行。
反正郑院长和金老说,魏家已经付了诊费和手术费,还送了一大堆奇珍异宝,是第一位,虽然现在不是了。
要不是急诊病房不够,魏璋完全可以自己住一间,而不是每天蜷缩在陪护床上。
而魏璋的真实打算是先睡个冲锋觉,然后再去抢救大厅向太子殿下禀报译语组学生的学习进度。
抢救大厅里,太子松手,取出a4纸,坚定地写下“开女学”三个字,然后就看到了非常碍眼的程兆尹三人,声音始终平静无波:退下。
程兆尹三人起身,转而走到郑院长和金老面前,身为京兆府的官员,自然只能向官阶比自己高的行拜首礼。
在程兆尹心里,郑院长和金老虽然是飞来医馆的大医仙,却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利益,而且在太子面前,他们也不能“失节”行礼。
所以,程兆尹按照预想的,直视郑院长和金老,然后清了清嗓子:
二位想来就是飞来医馆的大医仙了,吾乃京兆府的京兆尹,这位是都尉田汶,卫尉高捷,昨日特意上山向大医仙致歉。
无礼的武侯已负荆请罪,以后必不敢轻慢飞来医馆守门仙,请二位医仙多多见谅。
金老昨天听见的,加上亲眼所见的,觉得程鸣就差把“
狗官”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武侯,决口不提自己的错处。
金老坦然直视程兆尹:“这样的道歉和说辞,飞来医馆不接受,请回吧。”
程兆尹的视线陡然变得阴鸷:不知大医仙要什么样的道歉与说辞?
金老毫不客气地指出:“程兆尹,武侯之所以催赶桃庄叶里正,是你不管山路遥远,不管平民马匹的速度,随心所欲给武侯设定时限。这是其一。
“两名武侯逼叶里正一路吃喝付帐,他们不知体恤百姓疾苦,抽死叶里正的老马,害得叶里正摔至骨折,仍然逼迫断腿的叶里正上山。程兆尹管束不严,这是其二。
“武侯在飞来医馆门外,拍门叫嚷,敲门敲得守门仙流鼻血,如此无礼属实是程兆尹管教无方,这是其三。
程兆尹听得脸都黑了,虽然明知当京兆尹就是个受气的官职,因为国都城官级比自己高的比比皆是,可他凭什么受飞来医馆医仙的气?
戴着琉璃镜、腿脚不便不是瘸子就是跛脚,坐在轮椅上冒充什么大医仙?
程兆尹憋着一肚子火:大医仙,飞来峰是大郢地界,医馆既然在飞来峰顶就该恪守大郢律法,行大郢之礼,说大郢话……
方才太子殿下对下官言语时,你们连叉手礼都不行,实属大不敬。
郑院长和金老一听,程兆尹这是在挑拨飞来医馆与太子皇后之间关系,想让太子来压,好一个狐
假虎威。
“程兆尹慎言。”都尉田汶,卫尉高捷,两人立刻向太子跪下,摆明立场。程兆尹正在铺呈,还没来得及展开,冷不丁就看到两个公然使绊子的下属,气上加气。
郑院长向金老使了个眼色,自古“君心难测”,太子殿下现在客气又周到,不代表以后也如此,防人之心不可无。
金老抓住这个空档:“程兆尹,文才只说了三,四还未说,既然你给飞来医馆冠大不敬之名,我就给程兆尹说真正的不敬。
程兆尹冷哼一声:但说无妨。
金老接过郑院长递来的两张x光片,驾着轮椅到太子病床边:殿下,程兆尹无视大郢律令,
擅自对武侯动私刑,这是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