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想到的全是——
观心说,柳家今年没给香火钱。
那是不再供养她了吗?不要她了吗?
为什么?
她在云仙庵,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逾矩之处。没有违逆父亲,本本分分地做一个佛家居士。
巨大的绝望将她整个人都卷入了半空之中。
从空中往下望,她看见自己的心底布满了空蒙的黑雾。
比父亲关着她的佛堂还要黑。
至少在佛堂里,她知道她要做什么。
如今,当真是一片茫茫。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算这次将钱交出去了,钱用完之后呢?
她该如何自处?
她是否无处可去了?
韶声又想起最后一次见母亲,她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
如今再回味,一切都有迹可循。
难怪,难怪。
叫她自己拿着钱,叫她自己避开元家为号的军队。
只是因为柳家不要她了。
韶声跌跌撞撞地推开禅房的门,跌跌撞撞地向正殿走去。
她知道,这时,住持总会在正殿的。
心里只有唯一的念头:不行,她一定要找住持,要亲口向她问清楚。
直到走到正殿的耳房下,无意听见里面的对话。
韶声才发觉,
还有更令她绝望的事情在等着。
耳房内,住持观源法师屏退外人,与观心悄悄说小话。
说的正是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