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咖啡,“以后有机会会懂。”
“。。。。。。”卖关子。
引擎启动,平稳的车速让顾意弦昏昏欲睡,江枭肄始终直视前方的液晶屏,双手交握,不到五秒控制台的音量键被旋转,看了十分钟没有任何声音的默片,直到快抵达纵横拳击馆,瞥到停在郁郁葱葱树下的十辆黑色商务车。
新闻播报霍然铿锵有力,分贝更大。
顾意弦成功被吵醒,迷茫又不耐地看向四周,江枭肄冷峻倨傲的轮廓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
。。。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应付阴晴不定的男人需付出多倍耐心,她咽下起床气与怨气,待车停稳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充当小跟班。
拳击馆是粗犷的工业风,光线昏暗,刚踏进门槛,紧张压迫感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夹杂着浓烈的雄性气息。
但几道格格不入较为柔软的嗓音让顾意弦惊讶抬眸搜寻来源。
右边的一处角落,靠窗的位置,光线从灰白墙面的大窗户送进来,与右边不同黑色沙袋不同的是,白色沙袋从将近六米的天花板挂下来,呈一字形并行开。
而,而那处的拳击手竟然有女性,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训练服挥汗如雨。右边的窗眉垂下清新绿植,旁边的护围、沙袋、反应靶、反应球、哑铃等应有尽有,设施对比左边几乎崭新,每一处都体现精心布置的摆设。没有歧视,她们甚至受到更好的优待——也许在世界各处常见,可在南楚不可能,任何一家拳击馆都不可能。
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顾意弦却停住步伐,陷入长久的失语。
这时江枭肄蓦地转身,他刚好站在吊顶空隙下方,曲折光棱让面目模糊。但能明显看到他已经为接下来的搏击做好准备,眼镜外套怀表等在近身博弈中的累赘物统统不见,衬衫扣至最顶的纽扣解了三颗,袖口也挽至紧实小臂,露出麦色皮肤。
没有西装那层斯文优雅的皮,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野性匪气放大几倍不止。
他往前走一步,迟滞地偏了偏头似乎想甩开那层刺目金纱,所有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光影中凸显。
还是那张不需要任何发型修饰如雕像精致的脸,深邃到只要静视你便觉得一切被洞悉的墨绿色,以及左耳廓上方张扬不羁的刺青。
Nothingistaboo,百无禁忌。
多么夸张的形容词。
奇怪,什么都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咚咚咚,咚咚咚。
馆内充斥拳头砸到沙袋,激烈肉。搏,无节奏杂乱的击打声。
加速的热血几乎要沸腾,顾意弦想说点什么,想问问江枭肄为什么纵横拳击馆里会出现那样一处世外桃源,想问问站在前方安静等待她的人为何如此。。。。。。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到几乎让她以为他们在这荒谬世界里是同类。
但犹如失去组织语言的基本能力,她的嘴唇无声翕动,口型比划无法宣之于口的三个字:[江枭肄]。
江枭肄静视着,几秒后也用口型无声回应:[快点]。
四面八方好奇八卦的目光源源不绝,顾意弦无暇顾及,馆内的敲打声吵得人心神不宁,因此不得不捂住胸口的位置,再次看了眼占尽拳馆最充裕光线的角落,她轻灵地迈开腿,她的脚下没有细细的高跟,可以走得很快。
“万女士。”
江枭肄独有的低磁嗓音,一下抓住听觉。
顾意弦慌张地让手迅速归位,“干、干什么?”
“且不论你从进入拳击馆就魂不守舍,”他弯腰,露出背后门洞上方印着男性标识,眼底的戏谑不明显,“是想跟我到更衣室么。”
“。。。。。。”有病。
“我只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扭头,欲盖弥彰地说:“一时受到惊吓没缓过神罢了。”
江枭肄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我以为你看到如此场面会忍不住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