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大意了,年家胡同虽是个清净之处,可家里没个男丁,总归还是谨慎着些好,如今有了狗子守着,她和玉竹她们也能安心入睡了。
她抬手撸了撸狗毛,眉眼间透出柔和的笑意:“还没取名字吧?不如我便叫它雪儿吧。”
顾湘玉抚掌笑道:“就叫雪儿的好,名字倒是跟它顶顶相衬的。”
两人坐了下来,玉竹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顾湘玉放下茶盏,想要问云初现如今过得可还好,但又犹豫着不敢开口,怕一个不慎会惹她伤心。
云初都和离了,侯府里的日子谅必也不好过,既然都已经过去了,还是莫要再提起的好。
她转念一想,便又提起了另一桩事。
“今日我过来,贺你乔迁是一层,另外是想请你过几日去咱家赴宴。”
“赴宴?”
“我那大堂嫂给我大堂哥添了个胖小子,大伯父和大伯母高兴坏了,已发了请帖要大家过去吃满月酒呢,我心想着我们俩可是打小就认识的情分,便是要送请帖,我也该亲自来一趟才是。”
云初敛了几分笑意,轻声道:“湘玉,你大伯父和大伯母家里有了喜事,我原是该前去祝贺他们一番的。”
她垂眸看着漂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只是你也知道,我如今刚和离,此次的满月宴我还是别去凑热闹的好,免得有哪位宾客见了我心里不舒坦。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好好的喜庆日子,本是一团高兴的,却弄得大家都扫兴,反倒不好了。”
顾湘玉低微地叹了口气。
此番话虽听着残酷,却都是实在话。
女人不易,明事理的人固然有,但终归会有那么几个人惯爱在背后道人是非的。
何况云初又跟裴世子和离了,那些人可不会觉着是北定侯府的人苛待她,让她在侯府过不下去了,只会疑心是云初犯了什么极大的过错,幸而裴世子大度,才没对她下了一纸休书,而是写了份和离书,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如此想来,云初还是不去满月宴为妙。
顾湘玉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母亲可念叨了你好久了,原本还盼着此次能跟你见见面说说话呢,眼下看来,只怕是不能如愿了。”
云初笑着劝道:“你也别叹气了,再过个一年两年的,你也要嫁人了,到时候呀赶紧给伯母生个小外孙或外孙女,她肯定会开心得很。”
她恳切地望着顾湘玉,脸上的笑容愈发清丽婉约,“到了那时候,我肯定送上双倍的份子钱,在你孩子的满月宴上多喝几杯!”
顾湘玉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耳尖也染上了一点红:“云初,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倒趁机打趣我。”
她抬眸看着云初,“我嫁人啊还早着呢,大哥都还没娶亲呢,哪就轮到我这个当妹妹的了!”
云初心想着,倒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忙点了点头,赞同道:“这倒也是。”
顾湘玉偷偷打量了一眼云初,见她面不改色地啜了一口茶,半点没将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往深处想。
眼下云初刚和离,自然是没那心思去考虑再嫁的事。
罢了,此事委实也急不得,总之大哥清楚他对云初的心思,云初也已然是自由身了,现如今的情形已比先前不知好了多少倍。若他们有缘,云初早晚会嫁给大哥,成为她的大嫂的。